个,把这张小卡片裱好,放了进去。 此刻,谢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说:“那挽之愿意现在去冰泉吗?” “好吧,哎,可是……” 谢兰亭思维还有点卡顿,好一会,才挤出一句疑问,“可是,这个愿望纸片,对你和我来说都很重要,怎么可以把它用在这样一件小事上?” 谢忱淡淡道:“和你有关的,都很重要,那便不是小事了。”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兰亭没有办法,只能闷闷不乐地爬了起来,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每天早上必须出门散步的毛绒小熊。 脑门上竖起一根呆毛,也像小熊挥爪似的晃了晃。 谢忱坐过去,帮她按住了这一根呆毛,手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有些发痒。 “谢挽之啊谢挽之,身为一只小熊,能够早起去玩水和觅食已经很好了”,她迷迷瞪瞪地往外走,“你有什么理由感到不快乐呢?” 庭院下,积着厚厚的落雪,洁白无暇,好像一大块柔软的松糕,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谢兰亭到雪地里打了两个滚,清醒了些,见哥哥站在灯花月影里,笑颜淡淡地看她,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心情很好,爬起来,向他奔去。 谢忱自然是接住了她。 她把脸凑上去,哥哥就取出一块帕子,为她一一拭去了眼角眉梢的落雪。 “我决定将大雪封为「年度小熊之友」”,谢兰亭抖了抖脑袋,试图将所有的雪粒子都一并抖掉,“哥哥,印玺呢,快拿来给它盖上……哎哟!” 她忽然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一跤,当即改口道:“不,我决定将它封为小熊之敌。” 谢忱轻笑,上前把人捞回怀里:“好了,小熊,我们走吧。” “还有这个”,谢兰亭想了想,把愿望小纸条折成一颗小星星,点亮后,用丝线串好,挂在他腕底,“这次不算,以后或许还可以用。” 她看着这一颗“小星星”绽放在哥哥纤细雪白的腕骨上,像是一场缄默盛开的绮梦,清光陆离,疏影灵动,忽然打定了主意。 嗯,看来以后要给哥哥摘一些真正的星辰才行。 去往后山,要穿过整座谢府。 因为家里从不留人过夜,天一黑,仆从就去了别庄。此刻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色未明,远处雪山的轮廓在夜幕里若隐若现,群峰环立,相对如削。 最靠近的一座山,横跨在冰海之上,看起来像一道举杯的人影,邀请满天明月同酌。 那个“酒杯”里,有一线寒水贯穿而下,汇聚到了后山,就变成了冰泉,采集世间极致的寒冷,历经冬日,永恒不灭。 谢兰亭极目远眺,在山的另一边,隐隐看到了一线灯火:“哥哥,那是秦楚府上?起得这么早,除了他也没谁了。” 秦楚在尚书台,专管风纪吏治。 其行事作风,约等于一打的钟夫子叠加在一块,过分的刻板,过分的吹毛求疵,过分的不近人情,实在令人悚然。 她一想到此人,就忍不住叹气:“不行,我不能去冰泉了。我这次回来可没打申请,万一路上撞见他,他还不得当场跳脚,参我一本「目无纲纪,放荡不羁」啊。不行不行,得避开。” 谢忱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他不敢。”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刚到山前,就看见一人青衫端正,提着灯,身形挺拔地伫立在那里,犹如傲骨劲秀的一支青竹。 灯辉洒落,映照出他的脸,剑眉入鬓,浩然正气,俊美得惊人。 正是秦楚。 谢兰亭见到他,气势先短了一截,不是怕,而是烦:“哈哈哈,阿九……不是,秦大人,好巧啊……” 秦楚用黑白分明的瞳子看了她一眼。 有那么一刻,谢兰亭几乎以为他要不顾风度地翻白眼了。 “是很巧。我出来晨跑,不成想,竟也能撞上大将军”,他将“大将军”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冷冰冰地问,“怎么,我这是一不留神跑到离泱城了么?” 谢兰亭干笑道:“啊,这个……” “很好”,秦楚拿出一枚写着她名字的玉简,当场开始咔咔刻划起来,“腊月廿七日,谢兰亭行为不端,私自行动回京,惘极谬矣,本官行规劝之义,再一次遭到严词拒绝……” 谢兰亭凑过去一看,发现这枚玉简居然还是崭新的,不由地充满希望道:“我的罪名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你怕是在做梦。” 秦楚冷笑一声,乾坤袖一甩,哗啦啦倒出堆成一座小山的玉简。 他把刚才那枚放在了最上面,写上编号:“这是你的第五百八十一条大罪。” 那么多玉简,有控诉她衣冠不整的,有言辞轻狂的,甚至有上朝站姿不对,和同僚打招呼先用了右手,如此种种。 可想而知,她平日率性而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究竟在秦楚心底造成了何等不可磨灭的阴影。 “都五百八十一了?”谢兰亭仔细回想了一下,迟疑道,“我伐绥之前,不是只有三百条吗?” 秦楚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仔细翻看你往日的行为记录,一字一字读过去,又找出了两百多条不妥之处。” 谢兰亭:“……” 那你可真是好负责啊。 秦楚一抬眼,猛然发现她大半个人都倚在了谢忱身上,顿时眼前一黑:“像什么样子!站没站相,自己拉垮也就算了,莫带坏了别人!” 谢兰亭嘿了一声:“我说阿九,做人何必这么斤斤计较?休假么,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非得站那么直,你是准备排队去祭祀啊?” “你、你……” 秦楚差点当场撅过去。 谢兰亭像没骨头似的,往哥哥怀里一倒:“阿九啊,做人别太刁钻了。人和毛绒小熊还存在着百分之五
第22章 且折花流连(1)(4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