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且折花流连(4)(2 / 4)

惜,但很快,平静无澜的眸中掠过了一丝期待:“所以,我能不能……” “不能”,谢兰亭板着脸地吹熄了灯。 但是,抱还是要抱的。 她手慢慢伸了过去,仙凰印至为热烈,哥哥总算不再冰冰凉凉,抱起来手感超棒的。 “晚安”,她打了个哈欠说。 谢忱才不要就这样晚安。 片刻之后,黑暗中传来了谢兰亭崩溃的声音:“哥哥,你再乱动,我就只能点你的睡脉了……别咬!” 小月亮无辜地看着她,颊边细细地抿出了一点小梨涡,蓦地对她笑了一笑。 谢兰亭长叹了一声:“不应当,哥哥,你为什么要为难我呢?我只是一只脑袋空空的毛绒小熊罢了。” “小熊的脑袋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爱恨情仇”,她严肃地说,“但小熊每天都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谢忱在怀里动了动,眼睫轻轻掠过一片月华。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影,目测好像已经到第二日了,于是,就在他颈间咬了一口:“今天也甚是喜欢哥哥。” 好吧,谢忱觉得今天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他暂时改变了策略,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唇:“晚安。” 翌日,新年前的倒数第二天,按照惯例,谢兰亭要和哥哥一起去祭拜天生祠。 天生祠是祈国百姓,为先丞相谢展颜所建。 她是个凡人,天生体弱不能修炼。 百姓得她恩惠,唯恐她早逝,天下复归大乱,就建了七七四十九所天生祠,意为“与天同生,苍天赐惠”,日夜虔诚祈祷,以求帮她续命。 因为十年前的谢氏灭门,现如今,天生祠只剩下了瑶京城内的这一座。 谢展颜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区区一介凡人,却赢得了天下人的尊敬。 她说,“所有人都断言我命不久矣,残生至多二十年,这已然足够——我将以十年济生民,十年塑英才,等到百姓富足,再十年,等我死后,交予我谢家后人称王称霸,策马扬鞭,兴兵南下,一统河山。如此,万世之基业可定矣。” 她也确实做到了。 谢相在位十八载,少有军事行动,基本都在休生养息,搞基建、开言路、擢寒门、轻赋税、镇边关,举国皆清平盛世,四海共心向往之。 祈国在她手中,从一个朝不保夕、随时都会倾覆的新政权,蒸蒸日上,变成了雄踞北方的庞然大物,终于有了和天下诸侯一举争锋的力量。 直到十年前,谢相忽染顽疾,一病不起。 从此那些逐鹿天下的壮怀,也终究灰飞云散,留待后人再续,只留下了史册上的寥寥一笔: “孤平生至此,本不该再有遗憾,可叹还未亲眼看见收复江东的那一天……阿娘,廿四桥边枫叶流丹,又吹落了吴歌声,我想回家。” 谢兰亭有时觉得,世事当真荒唐莫测。 桓听身在江东,一生致力于北伐,却是碌命三十年,白首如一梦; 谢展颜迫于时局,从江东流落到北境,半生竭尽所能,想要重新打下江东,返回故乡,到头仍旧一场空。 这就是乱世,各有各的悲哀无奈,求之不得。 谢展颜死后,祈国陷入了极度动荡不安的内乱。 当时的皇帝为了攫取权力,杀尽谢氏满门,可惜自己志大才疏,虽有一统天下之志,几度向外扩张征战,却屡战屡败,最后更是被桓听从后路抄上,直取瑶京。 他倒也有几分骨气,宁死不降,抬棺到城头死战。 最后哪怕被箭雨穿心而过,仍旧扛着祈国大旗,巍然不倒。 等战后打扫战场时,他尸体已经完全冻僵坏死,双手死死挈着军旗,无论用何种办法,都不能做到将他的手和旗帜分开,只好一同收殓入葬。 文武百官见城头旗帜犹在,大受鼓舞,个个振臂高呼,决一死战。 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血战,其惨烈程度,唯有后来青霄营攻占离泱的灭绥一战可以比拟。 当时,城外的冰海都已经被尸体塞满,为之断流。 桓听见实在久攻不下,唯恐后方动荡,只能撤兵回了离泱。 就这样,瑶京保卫战,成了近百年以来,全仙洲唯一一场据守孤城而取得胜利的战役。 然而,城虽然守住了,却国力大损,存亡只在旦暮。 谢忱就在这样的一片风雨飘摇之中,入朝接管政事,保全了祈国。 他深知沉疴当用猛药,一改谢相当年留下的所有政策,严刑峻法,肃清朝野,以铁血手腕整饬吏治,天下无不胆寒慑服。 这些年,谢兰亭在他的授意下,在外执剑用兵,一方面是为了武力威慑,让各诸侯国不敢犯境。 另一方面,当边疆战事频繁,外患足够强大的时候,就可以有效避免内斗。 谢忱借机腾出手来,将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各路势力,都连根拔起了一遍。 直到今日,在薛载之变后,才算彻底洗清了余孽。 此刻,谢兰亭想着这些事,不觉有点出神。 午后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棂缝里钻进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哥哥”,她吻了吻怀里人的发尾,一片暗香如雪,“你想睡到什么时候?” 谢忱微闭着眼,很轻地在她唇上蹭蹭:“有点困。” 谢兰亭无奈道:“你昨晚折腾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困呢。” 他动了动,锦衾飘落一缕,露出了清瘦雪白的肩,和肩上一点被吮吸出来的红痕。 有了昨晚那一遭,谢兰亭现在看他什么姿态,都有点像是在索吻。 何况他这个样子,有意无意地微扬着脖颈,一片单薄支离。 那种线条是极其优美,也极其脆弱的,仿佛纯净莹白的冰瓷,清露无暇,在日光下伶仃地映出了人间春色。 “哥哥,你真是......” 她低叹着,倾身过去,在那片明净中,印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