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真怕她摔了,一边伸出手臂不近不远护着她的腰身,一边把头低下来,叫她能顺手些。
姜云婵娇小的身躯颤抖着,仿佛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了手脚,挣脱不开。
谢砚将她抵在窗户上、衣箱上、床榻上……发狠的吻,发狠地索取她的呼吸。
原本只需要两个时辰,同心蛊就会彻底控制谢砚。
陆池一噎,知他心意已定,再不可更改了。
姜云婵立刻收了泪,腾身而起,兴致盎然把兔儿别在了他发髻上。
“不哭啊,没事的,噩梦总会散。”
姜云婵皱了皱鼻头,杏眼中春水盈盈,泫然欲泣的模样。
此番触碰了谢砚的底线,只怕不能善罢甘休。
“死不了。”谢砚取过窗台上的谷粒,神色淡淡喂着笼里的鸟。
当初姜云婵只看到谢砚把他养了三年的雀儿的翅膀给绞了。
从前他们也曾相拥或是牵手,可只在黑暗的禅房里,从未这般看清过彼此。
顾淮舟的呼吸喷洒她肌肤上,越来越近,轻啄她颧骨处,又吻她的梨涡。
陆池才不得已来劝谢砚。
当晚,血溅三尺,帐幔上血雨模糊。
他赶到的时候,谢砚倒在血泊里,匕首只差一指便入了心脏。
风雨乍然入怀,拂起满袖乾坤。
谢砚泰然自若摇了摇头,拿填食器逗着鸟儿,“也让她多在外面吃吃苦,她才知道到底是谁折断了雀儿的翅膀。”
顾淮舟都懂,他将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哼起姜云婵最爱的姑苏小调。
陆池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态和体能。
然而今年的雨季格外长,江南的这场雨连绵不绝,一直下到了东京城。
等谢砚找到雀儿的时候,雀儿的翅膀已经糜烂了,若再不断翅,它根本活不了。
可谁都知道长公主和亲之事,是谢砚向太子觐言的。
为什么谢砚的身影就是挥之不去?
时间拖得越久,找人的难度将越大。
断断续续,温柔似水。
姜云婵更从未躺在他怀里过,这么近,近到心跳都同频。
“子观,李妍月嫁去东陵也未必收敛,还是留她在京都……”
顾淮舟怔了须臾,从她嘴角撤离,“怎么了?”
“淮郎,我、我……”姜云婵委屈地红了眼,她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真心待她的淮郎。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被染得殷红,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她的嘴唇发麻,口腔里都是谢砚的气息,耳边皆是谢砚低沉的喘息。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去忘记了。
人和鸟也没什么区别。
遗憾的是,她这一次没成功。那么,她将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箭伤、刀伤……再有下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这着实把李妍月唬住了,最后喊了陆池来善后。
等她折了她的翅膀,她自然会主动找个安稳的笼待着。
长公主的婚事交由礼部和谢砚共同操持。
按理说有礼部全权负责就已足够,太子无非想谢砚多挂挂名,为入内阁铺路。
谢砚本人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可谢砚偏生对此事十分上心,连地方送上来的绣品他都要一一过目。
他目光于一众绣品中掠过,长指捻起一方绣帕,若有所思地碾磨着,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公主大婚是大事,还是把绣娘们都集中送到一处一齐绣吧,也省了收购绣品的时间……”
第43章 第43章
“绣娘?”陆池纳闷:“你不去找你家二奶奶,怎么和绣娘杠上了?一天天盯着这些个绣花儿不放。”
谢砚不紧不慢折好绣帕,放进衣袖里,反问他:“你说,人是不是都会为五斗米折腰?”
都是凡胎肉体,得吃饭得穿衣,在贫贱面前那点儿儿女情长根本不值一提。
多饿一饿,多苦一苦,那点儿毫无用处的脊梁自然也就断了,不是吗?
……
金陵,乌篷船上。
姜云婵饿得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从昨夜到今日傍晚她还滴水未进,实在有些撑不住,肚子也不受控了。
顾淮舟瞧她窘迫地红了脸,不由失笑,“我们回去吧!娘说今日要做阳春面等你回去吃呢。”
“阳春面!”姜云婵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一边揉肚子,一边咽了咽口水。
虽说在东京也能吃上阳春面,但终究不是家乡味道。
姜云婵很想江南的这一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你娘亲还病着,让她做饭多不好?”
“放心吧,娘已经好多了!今早我出门寻婵儿的时候,还是她老人家主动问起婵儿爱吃什么呢!”
原来,阳春面是特意为姜云婵而做的。
她在顾府住了一夜,却未拜访过老人家,姜云婵更愧疚了:“我初次见你娘亲,要不要备些礼?”
姜云婵怀着忐忑的心情,与顾淮舟相携着回了顾府。
“我有话跟你们当家的说!”姜云婵一瞬不瞬盯着壮汉手臂上的纹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