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本是人的精气凝结,无毒无害的,不过些许情趣,能有什么大碍。
她的脖颈上永远套着一根绳,被谢砚死死牵在手中。
他探进她的裙摆,找到了让她身体愉悦的法子,反复磋磨着。
可是,谢砚怎舍得让她死呢?
书房里到底不比寝房暖和,谢砚咳嗽又频繁了许多。
他方抬起头来,看着身下的姑娘如死鱼一般躺着,予取予求,毫无生气。
她渐渐脱力,魂魄好像浮出了身体,在黑暗之中游荡,然后看到了一束天光。
他瞳孔微缩,呼吸停了一拍。
巨大的浪涌冲击着她,挑断了她勉力隐忍的神经。
同一个错误谢砚从来不会犯第二次,自然他也不会给姜云婵第二次扇他的机会。
谢砚眉心微蹙,披着大氅,跟进了厨房。
他们平日相见时,她要么就死水一潭,要么就夹枪带棒冷言冷语。
“我让厨房常日煨着粳米粥,晚间她若饿了,吃些热食,莫要纵着她吃糕点茶水垫肚子。”
在这一刻,姜云婵突然觉得此生无望了。
雀儿轰然坠于笼底,身子不停痉挛着,翅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
可事实显然不是。
一盏茶的功夫,才伺候她咽下了一口汁液。
姜云婵从逃去姑苏至今,受了太多磋磨,从未好生养过,如何能撑得住?
姜云婵在他眼皮子底下,根本钻不到半点儿空子。
姜云婵连死,也不想再与谢砚扯上任何干系。
姜云婵呼吸不畅,安详地闭上了眼。
他含了一口,缓缓渡进她嘴里。
大夫不明所以,躬身退下了。
夏竹知道世子虽然强势,手段也狠,但是真心希望姑娘活着的。
姜云婵许多天没喝水,这炭火只会烧得人火气更旺,身子脱水当然受不了。
谢砚倒没再责怪什么,起身给夏竹腾了位置,“给你主子沐浴,今晚你陪她睡。”
到了二更天,方熄了灯,窝在了罗汉榻上。
这北盛波云诡谲,危机四伏,世间再没有比呆在他身边,更安稳的地方了。
可他们之间怎么连好好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呢?
“世子这两日也没好生用膳和休息,府上这么多事务等着世子处理,世子也要擅自保重身体才是。”扶苍亦步亦趋跟着。
逼仄的空间里,只余谢砚的喘息声。
院子里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
谢砚终是无趣,停了下来,起身整理好衣衫,“夏竹!”
这些,却都是奢求。
从她口中听到一句软话,他需得用尽手段。
可她这两日都没好生吃东西,从嘴巴里流出来的只有酸水。
夏竹蹲在榻边,哽咽不已,“姑娘好歹吃一口米粥,你一整日滴水未进怎么行?”
此时进屋,瞧着将死一般的姑娘,和面如死灰的世子,心里惶惶打鼓。
“喏!”夏竹松了口气。
谢砚望着满地狼藉,愣愣在原地孤坐了大半夜。
有时候,他拿她亦是毫无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做那些可笑又无用的挣扎。
“你情我愿?”谢砚齿间细细品着这四个字,摇了摇头,“有什么法子治此症吗?”
姜云婵喉头一哽,没想到谢砚如此轻易拆穿了她的算计。
谢砚扼着姜云婵的手指尖微颤,越收越紧。
“谢砚!”姜云婵蓦地睁开了眼,“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
就在她快要触及到光时,谢砚突然松开了手,手腕一转,改为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可是姑娘已经没有活着的念想了,所以不让夏竹禀报谢砚。
“你在胡说什么?”谢砚沉声。
姜云婵又怎忍心再牵累夏竹,微微启唇。
谢砚顺势伏于她身,吻一路往下,至心口处,却终不见回应。
可今夜似乎风雪格外急,反复敲打着窗户,让人心静不下来,辗转反侧。
“我来。”谢砚接过夏竹手中的瓷碗,坐在榻边,将姜云婵搂进怀里,喂了口粥到她嘴边。
谢砚便跪坐在榻边一口口将鹿梨浆喂她喝了下去。
“倒也不用特别治疗,过两日情绪淡了,自然就不会呕了。”大夫探得姜云婵的脉搏无力,又补充道:“姑娘身子虚,可以喝些补药补汤,但莫要强求。
他从衣袖里抽出一叠绣样放在她枕头边,脸颊贴着她的后背,闭上了眼。
谢砚心里发闷,冷笑出声,“两情相悦……如果是顾淮舟喂给你,你就不恶心了是吗?”
夏竹早就熬好补药候在门外了,但听到姑娘那些夹枪带棒的话,吓得不敢进来。
他只能在爱欲正浓时,才能与她毫无隔阂。
她忽而笑了,一字一句道:“你说的没错,如果是顾淮舟的,我会很乐意吞下去。”
又怕她再呕,他度得极慢,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
她背对着他,又恢复了冷漠。
谢砚唏嘘不已,将那雀儿葬在了翠竹林。
胃部顿时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