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按照赵小凡设计的剧本发展,他还是高估了国军的抗压能力。 当天中午,石桥被夺、后路被切断的消息传到前线,顿时谣言四起,七十八军官兵人心惶惶,士气大跌,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瞬时千疮百孔险象环生,指挥部无奈下达了撤退命令,日军借势穷追猛打,很快国军的撤退演变成溃败。日军从七十八军的阵地撕开口子又分兵向两翼迂回包抄,入夜的时候,居然演变成整条战线国军的大溃败! 田野里、道路上,到处都是溃逃的国军士兵,日军趁夜追杀,将一个个国军士兵射杀在逃亡的路上,这是血腥黑暗的一夜! 赵小凡等人躲在地窖里对此还一无所知,倒是踏实的睡了一觉,早上起来还在纠结“回来不回来的问题”,哪曾想一夜之间形势已经大变! 赵小凡等人刚赶到饭庄,值班的有根就叫道:“连长,快看,鬼子增兵了!” “什么?”徐有才趴在窗口观察,只见几辆卡车停在石桥前面,一队队日本兵跳下来就地布防,还有一队鬼子在公路附近的土坡上架起机枪,枪口对准公路。 “鬼子足足有一个中队,怎么一下冒出来这么多鬼子!”徐有才疑惑的自语。 赵小凡也是一头雾水,鬼子卡车只能走公路,可东边明明是国军的防区呀?难道他们是飞过来的。一直等到十点钟,一队队的日军沿着公路从东边开过来,还有卡车拖运着大炮! “倒霉喽。看来国军的防线被打穿喽。”徐有才端着望远镜说道。 “怎么回事?”赵小凡在旁边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喽。”徐有才将望远镜递给赵小凡。赵小凡从望远镜里观察行进的鬼子,这些鬼子走得很急,有的还边走边啃着饭团。 “看这样子国军是撤退喽,鬼子这是在追击包围国军。”徐有才小声说道。 “那也就是说,七十八军回不来了?”赵小凡小心的问道。 “肯定是回不来喽,咱们也走不了喽。不过幸亏咱们昨天没有跑,如果往东跑呐,正好跟这些日本人撞上。”徐有才苦笑一声说道。 “看来咱们得在地窖里躲些日子了。”赵小凡喃喃说道。 整整一个白天,不断有日本兵穿过石桥向西开进,直到傍晚才消停下来。暗道过厅,张小凡等一群人愁眉苦脸就着牛肉罐头啃着大饼,任谁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现在外边到处都是鬼子,想跑也跑不了了。 在焦虑与忐忑中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赵小凡和徐有才又凑到饭庄窗户边上观察着石桥,依旧有日军在通过石桥,大多是运输给养的卡车或者骡马队,密度也没有昨天那么大了。 “诶,咋个不对劲呢。”徐有才嘀咕道。 “怎么了?”赵小凡凑过头去,只见守卫石桥的鬼子正在集结整队,然后向西撤走了。守桥的换了一拨鬼子兵,撤走的鬼子兵是戴钢盔的,新换上的来的鬼子戴着的是那种带着屁帘的帽子。 “你说小鬼子这玩的是哪一出呢?”赵小凡问道。 “谁知道!估计他们忙着围剿国军主力,这换上的弄不好是二线部队。”徐有才回道。 两个人下到暗道,找到胡营长,三个人在油灯下对着地图商议对策。 “日本人一直在向西进军,看来国军是向西边、北边转进喽。”徐有才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接着道:“指望国军打回来是莫得戏喽。” “是呀,得靠咱们自己了,咱们不能窝在这里等死。赵兄弟你有啥子主意。”胡营长说道,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胡营长发现赵小凡主意挺多,有见识,做事很果断,所以想多听听他的意见。 “我觉得吧。”赵小凡语气顿了一下,盯着地图说道:“东边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往西是南京方向,那是死地,不能去;西北方向目前日军包抄追击的方向,也不能去。我们只能往南去,往南大约两百里就是浙江和江苏的交界地带,日本人好像还没有打到那边。”赵小凡先分析了一下局势。赵小凡一直存着逃跑的心思,所以对周边的情形一直在关注着,此时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胡营长和徐有才都点头认同。 赵小凡接着说道:“咱们现在是六个兵,五个老百姓,三个重伤员,这么个队伍跟鬼子对上没有胜算,纯粹是送人头。带着伤员穿越这两三百里路没有可能。所以咱们得分兵,具体的法子我还没有想好。咱们闷在地窖三天了,村子其他三个方向情况不明,我想跟小毛、大狗分头去探探情况,回来后咱们再商量。” “好。这样稳妥些。”徐有才使劲点头说道。 “你出门要小心些。”胡营长嘱咐道。 赵小凡和小毛、大狗分头出去打探消息,赵小凡负责南边。 仗停了,鬼子也没有进村,镇里的居民渐渐从惶恐中缓过神来,恢复了平静。村里已经有人出来走动,不少人家已经在生火做饭了。你们打你们的,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这大概是当下大多数小镇居民的心态。 小镇南侧隔着一块空地就是通往SH市区的公路,穿过公路是大片的农田,南边几十里零星分散着几个村庄。再往南就进入浙江嘉兴的地界了。 公路上还零星的有卡车和炮车通过,并没有警戒的部队,要穿过去应该不难。赵小凡看完心里有数了,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冷不丁听见远处有人喊:“日本人来啦!” 村里顿时大乱,有的人家关门落锁,有的人拎着细软在街上乱窜。一辆边三轮从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