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也不会在乎。鸿鹄要的本来就是一潭浑水,世道越乱,他们越开心。至于是谁来搅动泥潭,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李钧晃了晃头,将脑海里这团根本理不清的乱麻彻底抛开。
专业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分析情报是一门抽丝剥茧的细致活,不适合他来的做。
反正自己已经将消息报给了千户所,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操心。
如果需要动手,苏策自然会吩咐他。
“既然明智长野的脑子里没有道序感兴趣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罗天他们?”
“这些人的尿性我太了解了,除非让他们亲手翻了我的脑子,否则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
陈乞生冷笑道:“而且道爷我从来不喜欢跪着等别人给我活命的机会。”
“可你咬着不说,这口黑锅可就盖在你头上了。”
李钧笑道:“而且听你之前话里的意思,后面来找麻烦的人恐怕不会少。”
“罗天死了,应该暂时会清静一段时间。他在道序的年轻一辈里也算有点名声,应该能够震慑住不少人。”
陈乞生舔了舔嘴唇,干枯无光的眼睛中泛起一点凶狠:“不过阁皂山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陈乞生沉默片刻,从衣袖中扯出一块银制平安锁,表面遍布裂痕,像是被人打碎,又重新粘起来的样子。
陈乞生神色随意的将平安锁扔给李钧,语气平静道:“这是这次麻烦你救命的酬劳,当然啊,这个只是预付一部分,我身上其他的东西丢的丢用的用,暂时没其他值钱的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龙虎山,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送东西过来,到时候再一次性结清。”
李钧低头打量了一眼,巴掌大小的锁身刻着一行小字——‘爱徒乞生入序纪念’。
旁边角落上还有一个落款,‘隆武帝五十八年,师鸿乙赠”。
虽然看不出这个物件的功用,但来源却是一目了然。
李钧表情蓦然变得有些古怪,陈乞生能把这东西拿出来,看来确实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陈乞生在龙虎山里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这一点从重庆府开始,李钧便隐约有所察觉。
在重庆府的时候,陈乞生虽然是代表龙虎山,以‘斗部’天师的身份前来调查栖霞集团破灭的原因,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单枪匹马,从没有得到过来自背后宗门的支援。
起码在两人达成合作之后,李钧就没有看到过有其他龙虎山的人出现。
虽然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为秦王朱佑弘在暗中掣肘,限制了道序进入重庆府的人数。但即便如此,龙虎山也不该从头到尾不闻不问,似乎将陈乞生派到重庆府后就再不管他的死活。
而且从最后的结果来看,陈乞生在重庆府拿到的好处并不算太多,经历的危险却着实不小。
到了倭区之后,李钧和陈乞生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犬山城户所外的巷子里,他当时也是一副将要咽气的模样。
同为‘四山一宫’之一,阁皂山罗天等人摆出的是一副蛮横的过江龙架势,而嘴上天天说着‘趋利避害,以求长生’的陈乞生,却始终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游走在生死之间。
“怎么,瞧不上呀?”
陈乞生注意到李钧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半躺的上半身陡然立了起来。
“老李你别看这东西表面上看着破破烂烂的,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起码还能帮你挡一次序四品级的致命伤害,关键时刻那是能救命的!”
“行。”
李钧没有再继续扭捏,免得让陈乞生难看,郑重其事将东西收好。
“不过咱们也是老合作伙伴了,每次你遇见麻烦,我都是马不停蹄赶到。大家礼尚往来,剩下的买命钱是不是也让我提提要求?”
陈乞生小心敛起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大大咧咧道:“想要什么,你尽管说。”
“五品武学注入器。”
李钧伸出一根手指:“一支,大家两清。两支,我把平安锁还给你,再给你补上足够的差价,怎么样?”
陈乞生沉吟了片刻后,重重点头,“合情合理。”
就在这时,马王爷迈步走了进来,桀桀怪笑着绕病床走了一圈,这才看向李钧说道:“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走。”
李钧站起身来,“那就走吧,别耽搁了。”
“去哪?”陈乞生一脸茫然。
“回犬山城,咱们这群人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还是别在人家的地盘久留了。”
李钧看向陈乞生,笑道:“还能动吗?要不我让马爷帮帮你?”
“别,千万别。”
陈乞生瞥了一眼身旁,“道爷我这辈子就把两样东西当成心腹大患,一个是穿了衣服的女人,一个是不穿衣服的男人。”
刺目的红光从兜帽下射出,恶狠狠的钉在陈乞生的脸上。
“老马你可别乱来,我现在可是伤患。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心老李找你要剩下的债啊!”
陈乞生翻身坐了起来,赤脚站在地上,拿起叠放在床边的一件崭新道袍就往身上套。
可做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