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你的,当然,不是说羡慕陈远,而是羡慕陈净远。”贾珲往篝火里添了一块牛粪。 这是用送物资的牛拉出来的。 闻了好几天了,大家也习惯烧牛粪的味道了。 “其实刚到西北的时候我们就说起过你,倒也没别的,就是有些羡慕罢了。 大家都是庶子,只不过你是皇帝的庶子,和嫡皇子的待遇其实没差多少,历练结束后就会封王,可比我们这些要自己打拼的强多了。” 贾珲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可就不一样了,说是国公府的公孙,但实际上好多兄弟都是要看自家太太的脸色生活,过的还没有寻常百姓家的同龄人自在,有些甚至都要给奴仆陪笑脸。 你别不信,记得战死的傅栖吗?他老子是永平伯府袭三等将军傅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安分守己,是个好人。 可惜前几年去世了。 栖兄弟他爹尚在的时候对他不错,可能跟他也是庶子袭爵有关吧。 可是他去世之后呢?栖兄弟他嫡亲弟弟袭爵了之后在伯府里活得像条狗一样。 他家的太太洪氏那可是个醋缸子,栖兄弟他娘就是被她弄死的,偏偏他爹软弱还不敢说什么。 傅家的老太太也不敢惹那洪氏,连带着洪氏陪家过来的仆役也抖擞起来了,栖兄弟被赶到马棚旁边马夫的院子住去了。 平时的月例银子被克扣不说,剩下的也要给那些个老奴才陪尽笑脸才拿得到,更别说厨房里。整天就是白菜豆腐的,栖兄弟长得麻杆一样。” 想起傅栖那瘦弱的身子,贾珲眼圈一阵发涩。 “要不是上皇要各家派人去边镇效力,他迟早会被洪氏挫磨死。所以栖兄弟其实挺开心被家里抛出来的,这可能算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了吧。 后来因为马术好加入了夜不收,每战都是跑到离敌军最近的地方去刺探的,然后就战死了,被帖木儿的射雕手一箭穿喉,找回尸体来的时候都臭了。 说这么多也不是在卖可怜,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抱着这个心态的,这次出征虽然义气是一部分原因。 但最大的原因是,等和硕特打完了暂时就很长时间没什么大战了,毕竟北边的漠南蒙兀和辽东的女真人都被上皇打残了,有战事最多也就是零星叛乱,下一次再见到这种灭国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所以啊,大家想趁此机会,趁着年轻有激情,敢打敢拼,大家都想再搏最后一把。” 陈净远有些愣住了,在他心里,少年义气掺杂上了利益让他有些不适,但毕竟出身皇家,也在接受范围内,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除了像我和水澈石元修这样的六七个人,已经攒够爵位了,还有十几号弟兄打了三年还没攒够呐。 到这种关头命也就不重要了,就是战死了也能给亲娘和同胞兄弟姐妹们带回荣耀去,让他们在家里能好过点,活下来那就更好了。” 贾珲喝了口酒暖了暖身子,朝着陈净远咧了咧嘴。 “连我也是,我的祖父去世了,家中犬父也是个指望不上的,我父亲因为厉太子的事情被连降数级袭爵,已经是一等将军了。 我这种庶长子就算是荫封,按规矩也不过就是七八品的小武官,看情况我爹也不会为我去都督府和兵部跑关系,最后犄角旮旯地方的卫所小官似乎就是我最终的命运了,我不接受这种命运。” 贾珲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我自三岁起就是泡着药浴吃着药膳长大的,我的祖父,荣国公代善公亲自教我兵法,家中武艺最高的亲兵们教我战阵武艺,八岁那年就开始修习马术射术。 若是从未拥有过这些也就罢了,但既然我已经吃了这么多苦了,那就不应该在那些地方腐烂,我也有自己的野心!” 贾珲站了起来,看着帐篷外连绵不断的雪山,继续远眺,皎洁的月亮也被山峰遮住了一些。 “我要进武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