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贾珲就被丫鬟拖起来洗漱更衣了。 迷迷糊糊的套上自己的上朝穿的装备。 不同于以往大朝会,这次上朝是要封爵的,按规矩,需穿仪甲上殿,册封完毕后再换成朝服,以示自己是因战功而得爵。 只有武将才有此殊荣,独享穿甲藏甲的资格,当然,超过亲兵名额数的甲也是不能藏的,抓住就杀头。 外戚虽然也会封爵,但他们是没有穿甲的资格的,若是家里有哪怕一件铠甲,轻则罢爵,重则流放。 这算是区分武勋与外戚最显著的标志了,另外,也是防止外戚乱政。 至于文官,文官当然也能带兵打仗,只是这样就要做出一个选择,继续为文官,就只能穿地方府库的制式铠甲,家里哪怕藏一套甲,待遇类比外戚。另一条路就是转武将了。 幸好自己在之前已经有勋位了,为正三品初授昭勇将军,可以穿紫袍了。 身穿绣着豹子补子的大袖紫锦袍,顶戴金凤翅兜鍪,顶饰红缨,下围顿项,缀甲片。 袍子外罩亮铜色山文甲,两肩用掩膊,双臂戴臂缚,领部围项帕,胸口扎勒甲绦,胸背正中处缀护心宝镜,腰部围销金抱肚,以帛带束扎,外系金带、红鞓,配木质宝剑。 脚踩牛皮皂靴,腿缚胫甲、足甲。 一套穿下来,累出一身汗,贾珲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嚯,穿着这身上战场,怕不是要被当成靶子射!”贾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活动着身体。 周围侍女们轻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当靶子射!”贾赦已经穿好朝服,走了过来。 自家犬子是头一次上朝,怕出什么疏漏,就过来看看。 虽然已经不是超品公爵了,但他依旧还是官居一品的一等将军,身上还是赤罗衣,头戴七梁冠,由于这一等将军出于国公门楣,依旧保留着玉蝉,只是相较国公的梁冠,少了笼巾。 腰左侧也比文官朝服多了一块牙牌。 “儿珲敬请父亲金安!”贾珲真要跪下请安之际,贾赦连忙扶住。 “不必多礼,你甲胄在身不便行礼,怎么样,可是收拾妥当了?”贾赦仔细检查起儿子的着装,见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拉着贾珲出们了。 左右只是穿一阵,册封完还是要换衣服的。 淳化坊的坊官也是贾家的族人,早已大开坊门等待两位家主出门。 贾珲庶子得爵,自然是要另开一脉的,到时候他就是那一脉的家主了。 贾珲本来是要按规矩骑马上朝的,但贾赦还是将他叫到了马车上。 “爹,我们这武官不骑马上朝,不会有人弹劾吗?”贾珲有点不安。 “弹个锤子,这次除了礼部倾巢而出来了洛阳,你看还有什么文官在这?更别提御史了。” “有啊,都畿道巡按御史。”贾珲脱口而出。 贾赦已经习惯犬子下意识抬杠的习惯了,只是美美地喝了一口热茶,咬了一口包子。 “这大冬天的就是巡按御史都缩在车里,喏,左前方那辆不就是他嘛?按律,他这个正七品芝麻官都不配坐马车,他自己都没按规矩来,还能管得着咱们? 安心,老子知道规矩,等到了星津桥再换上马就行了。” “原来如此,那没事了。”贾珲这才放下心来。 两辈子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对这些规矩还是怀有着敬畏心的。 从马车上的小粥桶里盛了碗皮蛋瘦肉粥,三两口下肚,还要再吃,贾赦连忙阻止。 “一碗就够了,一碗就够了,喝多了想出恭了就不好了!” 大肚汉贾珲撇了撇嘴,不舍的放下了碗,又吃了個包子,喝了一小盅茶水。 标准上朝餐食下肚,总算是压住饥饿感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星津桥,一片马车都在这里停了下来,不够品的连忙下车,武将们也连忙换骑马匹。马车嘈杂但有序的的离开后,剩下搭载着高官的文官和骑着骏马的武勋们先行入宫,低级文官和武将们紧随其后。 一直走到应天门前。 已经有一批人在这里等着了。 “贾兄弟,贾兄弟!”人群中窜出一个八尺高的大缸…啊不,膀大腰圆的黑脸大汉。 “啊,鲁大哥,你这么早到啊!”贾珲有点惊奇。 “珲哥儿,这位是?”贾赦看向这魁梧的大汉。 “啊,爹,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孩儿在西北结实的豪杰,我鲁达鲁大哥!鲁大哥,这是家父,一等神威将军讳赦公!”贾珲互相介绍。 “啊,原来是赦叔父,洒…鲁达拜见叔父!” 贾赦连忙把住鲁达的胳膊,差点闪了腰。 “呵呵呵,无需多礼,鲁将军这是也要封爵了?” “可不嘛,咱鲁大哥可是先登六次的猛人,十二转的冠军大将军呢!”贾珲炫耀道。 “哈哈哈,比不得兄弟你啊!” 鲁达本是平凉的一个捕头,日子过的平淡如水,但半年多前和硕特入侵,一路杀到平凉,这倒是激起了鲁达行侠仗义、保家卫国的侠心。 在相助平凉守住了城池,打退和硕特偏师进攻以后,召集了一群同样想要保家卫国,干出一番事业的好汉,夜袭城外的营寨,带着主将的人头加入了大齐边军。 半年之内,随军攻克十几座城池,次次先登,其中以少击多大胜六次,威震西北,号称“甘肃第一猛将”、“西北第一步将”! 累功十二转,但因为才参军半年,之前还是捕头这种贱籍,所以爵位不会很高。 但冠军大将军的勋位是少不了了。 贾珲和他是在燕来楼聚会上认识的,聊的很投缘,出发去洛阳的几天里,感情突飞猛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