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居然是蒋阿演! 蒋阿演负着手,身后跟着两个壮硕的手下,都带着刀剑。 皇城脚下,除了林鳞游这些官职人员,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敢携兵刃了。 连街边唱戏的草台班子都只能用银样蜡枪头。 看来电影里侠客们带着刀剑满街乱逛耀武扬威动不动拔出刀剑干一下子的场景都是骗人的。 “哟!两位大人,这么巧!幸会幸会。”好似刚刚才瞧见似的,蒋阿演大步上前,朝林张二人拱手道。 “蒋先生,久仰久仰!”张贲还了一礼。 “两位,自用还是备礼?”蒋阿演伸手指指店铺货物。 “随便看看。”张贲点头道,“随便看看。” 蒋阿演也点点头:“嗯,随便看!看上什么,尽管拿!那个老王,都是朋友,就不要收钱了,算在我头上!” 掌柜的是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先生客气了,这点银子,我们兄弟俩还是掏得出的。”张贲说,“可不敢让先生坏钞啊!” “张大人您客气!”蒋阿演笑着说,“我和你们那小兄弟,杨放,杨小旗,那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哎,对了,杨兄弟,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来呢?” “他……今儿个有事。”张贲随口敷衍道。 “哦,是,我刚刚还遇着他了,骑着马,带着好几个弟兄出了城。”蒋阿演说。 张贲林鳞游互看一眼。 蒋阿演捉起货架上的一只瓷瓶把玩,像是漫不经心:“我听说,两位大人似乎有事找我?” “你听谁说的?”林鳞游忍不住发问。 “咳……没有吗?许是我记错了。”蒋阿演在货架间慢慢踱着步,“不过杨小旗前几日倒真找过我,向我打听黄子澄后人下落,你们说说,这我哪知道啊!” …… “两位大人,看上什么随便挑,随便拿!可千万不要客气啊!”蒋阿演逗留片刻,又拱拱手,“在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蒋阿演,你不能走!”林鳞游放下手中的“年画”,提了绣春刀走上前去。 蒋阿演转身:“林总旗,还有事吗?” 两人面对面站着,眼对眼看着,眼看就要发生“惺惺相惜情不自禁”的事情,林鳞游率先打破了这“焦灼”的气氛—— 他把手伸向蒋阿演的肩膀:“有话问你,跟我去局……卫署!” “总旗大人,有话就在这里说不行吗?”蒋阿演笑笑,瞥一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先把手拿下来,我这两个手下,脾气可不太好。” 擦!还敢威胁我!老子可是堂堂锦衣卫啊! 看他那俩手下,横眉斜眼龇牙咧嘴的,这时候要是把手放开,岂不是更没面子,我以后还怎么在锦衣卫混啊! 于是林鳞游喝道:“老子脾气也不好!少废话,跟我走!”说罢准备使个小擒拿手将蒋阿演扭送锦衣卫衙署。 小擒拿手招式细巧,变化多端,可在有限的空间内作无穷的变化,按理说速度极快。然而他手从蒋阿演肩头顺势滑下,还没等碰到蒋阿演的手腕,就反被蒋阿演的一名手下拿住了,接着便是一招威猛凌厉的大擒拿手试图将林鳞游分筋错骨。 两人你来我往就这么打了起来…… 砰—— 啪—— 数个回合之后,林鳞游和对手各受了对方一击,双双退开数步。 对手摸摸鼻子,出血了; 林鳞游摸摸火辣辣的眼睛,不用想,肯定成了熊猫眼。 真是个高手哇!这是他在大明以来第一回遇到能打个平手的人——本来也没打过多少回。 张贲赶忙上前扶住了他:“二弟,你没事吧?” “叫人!”林鳞游仍怒视着蒋阿演和他的手下们。 “叫……叫什么人哪!”张贲低声道,“你忘了,咱这案子,可是保密的。” “保什么密!今儿个说什么也得把他给办了!”林鳞游咬牙切齿。 蒋阿演伸手一指:“张大人,看好你这兄弟吧!”带了手下,扬长而去。 张贲只怕林鳞游还要再追,紧紧地抱住了他。 “松开,松开!”林鳞游扭动两下。 “咱……还买东西吗?”张贲问。 …… 张贲:“二弟,咱真的不去找三弟啊?” “他去什么地方,有跟你我打过招呼吗?有跟你这个做大哥的讲过吗?”林鳞游一脸不悦,“难怪我早上叫他的时候,总感觉畏畏缩缩有些不太对劲!原来是背着我们去找黄家人了!” “说不定,又是抓盐枭去了。”张贲毫无底气地开脱一句,“咱可不能中了蒋阿演的计。” “管他呢!眼里没有你这个大哥,出了事也是他自找的!” “但是如果蒋阿演说的是真的呢?”张贲道,“要是三弟真去了江苏府,会不会有危险?” “这蒋阿演,摆明了是故意说给我们听。”林鳞游道,“黄家人的下落,肯定也是这厮故意透露给杨放的。” “意思是,黄家后人真有可能在江苏?” “当初靖难之役,李景隆就是黄子澄举荐接替耿炳文的。”林鳞游道,“我们早该想到,黄家后人背后的贵人,就是李景隆!弃卒保车,黄家人,现在就是弃子!借刀杀人,三弟就是刀,他还想让咱也成为他杀人的刀!” “知道了又如何?咱难道还能直接去抓李景隆?”张贲道,“还是说,去弹劾他,说他是建文余党?” “所以我们才一直在查蒋阿演!”林鳞游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了?” “我没忘。” “既然没忘,为何阻止我抓他?” 张贲一脸无辜地摊开两手:“我没阻止啊!是你自己不到两秒就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