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儿跪起附耳如公主状,奏曰:“奴初遇昌宗时,似南海鲜荔枝,入口,光嫩异常,稜张如伞。三四提后,花蕊尽开,神魂飞矣。昌宗迟速,亦不自为主张,婉转随奴意。事毕后,红玉颓然,奴触之,体犹噤也…… 江见雪挑灯,津津有味地看着《控鹤监秘记》,看到这一段,脸猛地一红,尔后,渐渐地白了,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跟着张贲,林鳞游都学坏了,伸指捅破了窗户纸,偷眼向里瞧看。 忽然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林鳞游果断出手抓住肩膀上的手腕,一个过肩背摔,“砰”的一声巨响,他和身后那人撞破房门,一起摔进了房间里! 江见雪大惊,慌忙扯过被角遮掩,一张脸又红到了脖子根。 “靠!我跟你闹着玩,你跟我来真的!”张贲爬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 “大哥,我要跟你来真的,你还爬得起来吗?”林鳞游也翻身站起,“以后,千万不要站在武林高手的背后了。” “武林高手?呵呵!” “你……你们!”江见雪又羞又怒,这俩人也欺人太甚了,正到关键时刻,这给一吓,恐怕都给吓坏了! “哎,秀才,挑灯磨枪……不,看书哪!”林鳞游装起糊涂来,“你继续,我们不打扰你了,我们走了。” 出了门……哦,没有门了,门被撞破了——张贲就数落起林鳞游来:“你这人,大家都是男人,你这样,也忒不厚道了。” “什么不厚道?要不是你半路杀出来,我也不会打断他。”林鳞游道。 “我是说,你怎么给那种书他看?人家明年可就要参加会试了。”张贲道,“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我这是让他劳逸结合,总是看八股,容易成书呆。” “……”张贲,“算了算了,有正事跟你说,到我房里来!” 隔壁房间林珑和越容相拥而眠,睡得正香,刚刚那撞破门的一声巨响都没能把她俩吵醒,这睡眠质量可以的。 墙角已经有蛐蛐在叫了,院中的葡萄和石榴,被夜风一吹,唰啦啦响,夜风从窗子吹进来,清凉中还留有一抹白昼的闷热。 张贲麻利地将窗户关上了。 “大哥,啥事啊这么神秘?”林鳞游在圆凳上桌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张贲关好窗子,过来坐在他的对面,道:“今儿个我入宫面圣了。” “哦,皇上龙体安康?有没有挂念我?”林鳞游笑问。 “正经一点。”张贲正色道,“今天除了我,还有王复亨、李满、刘海等千户佥事,不过纪纲的那群心腹,一个都没被召见,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林鳞游想了想,道:“说明,皇上已经不再信任纪纲了?” 张贲说:“至少,已经产生了怀疑。” “嗯,然后呢?皇上跟你们说了啥?” “让我们,去查查诸府藩王。”张贲道。 “哦,让你查哪一个呢?” “不是让我查哪一个,而是,你想选哪一个!” “什……什么意思?” “皇上信任我,我绝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张贲郑重其事地,将手搭在林鳞游肩膀上,语重心长:“而千户所里,乃至整个锦衣卫,大哥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二弟!” 林鳞游瞄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我真是受宠若惊……” “二弟,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吧?” “我可以不选吗?” “不行!”张贲缩回手,斩钉截铁,嘛的,老子情绪都白酝酿了是吧?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只是去藩王封地巡查一番,就跟巡抚巡按一样,多威风啊!”张贲放缓语气,跟哄小孩一样又和颜悦色起来,“又没有让你抓他们回来,你怕什么?” 永乐年间,“巡行天下,安抚军民”的巡抚尚未正式建制,还处于萌芽期;代天子巡狩的巡按御史在洪武朝则即有设立,至永乐元年二月乙卯,遣御史分巡天下,遂为定制。 恰如此时,曾任福建巡按的周新正出任浙江按察使,此人疾恶如仇、铁面无私、耿直敢言,人称“冷面寒铁”。他任浙江按察使期间为民伸冤、执政为民,广受百姓称颂。 “倒不是怕。”林鳞游说,“天这么热,这时候出巡,只怕……” “又说不怕,又是只怕!”张贲道,“我还不知道你?就想家里蹲是吧?” “是啊!”林鳞游大大方方承认。 “你放心,家里有我看着。”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放心了……大哥你为啥不亲自去?” “我不得坐镇千户所?难不成你来坐镇啊?” “也不是不可以……” “少废话啦!大哥我这次就是要磨练磨练你!你瞧瞧你,一天到晚搁家躺着,四肢都快躺退化了!”张贲道,“你以为你是恩荫锦衣啊?要不是我罩着你……” “你懂什么?这是我的梦想!” “什么梦想?” “回到明朝当王八……不是,当王爷!”林鳞游一激动,舌头就容易打结。 最近他们还在院中挖了个池子,引了山泉活水,内中养了几只鱼和王八,没事的时候,几人就坐在池边钓王八,倒也优哉游哉。 “嗯,你再成天缩在屋里,就真成王八了。”张贲道,“正好,给你个机会,让你看看大明的王爷们,都是怎么生活的……选吧!快选!” 没奈何,林鳞游选了新安王朱有熺! 一来,新安郡离京城近,自己的老家衢州府(原越王府)正处于他的封地之内;二来,自己也算是跟这新安王打过一次交道的人了,虽然是间接的;三者,自己还想会会他,会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