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一月有余。 在满是草药清香的房间中,身子骨明显壮了不少的霍去病正伏案而书: “却说那郭解何许人也?河内郡轵县人氏,其祖母者,乃秦汉第一女相士许负,曾予条侯铁口直断。 其人身量矮小,早年间好勇斗狠名声在外,年长后更善以德服人,今武帝欲迁关东豪强,解不愿……” 笔走龙蛇,墨上生花,洋洋洒洒一个多时辰后,侠客传的第二十回目,终究还是赶在与梦溪斋商定的最后一天完工。 “呼,苦修武艺久矣,险些忘了吃饭的正事。”霍去病伸了个懒腰,神情轻松。 检索了一遍后,他并未急着出门,而是拿起了身旁的象牙柄剑,细细摩挲。 噌! 利刃出鞘,霍去病屈指一弹,剑吟清脆好似龙鸣。 他快步来至后院,手中长剑只一个横扫,便搅动起满地落叶纷飞。 而后,霍去病身如灵猴,在狭窄的小院中腾挪转移。 手中宝剑也是随风而动,其剑影交错纵横,好似飒沓流星。 相较刚来到贾府时的清白之身,霍去病今日的身手已有了长足的长进。 虽距离曾经的自己还是远远不如,但是却也有了自保之力。 甚至,因为温故知新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在某些细节方面,更是有些特殊体悟。 “大风起兮云飞扬!” 兴之所起,霍去病仗剑而高歌,一剑斩下,两颗手臂粗的毛竹顿时齐根而断,裂口光滑如玉。 正所谓是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待今日舞剑完毕,霍去病快速收拾一番后,便拿着所有书稿出门,向着东城书坊走去。 “上天保佑,蔷哥儿果真是变了个人。” 迎着日暮残阳,少年满头青丝都泛着金光,正在井边择菜的朱嬷嬷赫然发现,自家小主子,不仅壮实了许多,就连身高,都长了寸许。 这一个月,半个神京城都因为贾家扒灰的消息而议论纷纷,贾母甚至都因为贾家名声被污而病了一场。 诸位百姓看的热闹,可贾珍却忙毁了。 又是向西府老太太解释,又是去宗祠磕头赔罪,连寻花问柳的心思都没了。 甚至连嘴角起了两个大燎泡,都也不敢去找儿媳要碧梗米粥喝了。 更别提还有劳什子心思出门了,因此霍去病也是心无旁骛地在家闭关了月余时间。 在自己这副身体的奇异变化,以及食补药浴的辅助下,他的身体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此刻走在大街上,身上全无被酒色掏空的虚浮,反而步履稳健目光如炬。 任谁看了,也要伸手夸一声好个玉树临风少年郎。 不多时,来到梦溪斋外,只见胖掌柜正代替了手下伙计的位置,站在门槛处东张西望,神情焦虑。 霍去病一看便知,眼瞅约定时间将至,这是担心自己拿着五十两银票跑路了。 那王姓胖掌柜一见到霍去病,立刻双眼放光的迎了上去。 虽说五十两银子没什么,但怎么说这本书也是入了五石先生和诸多公子书生眼的。 他还指望着卖书能大赚一笔呢,自然是不希望有违约的事情出现。 “蔷公子,可是大作已成?” 胖掌柜笑眯眯地直接将霍去病带进了后堂,决口不提自己心急如焚的事情。 霍去病将怀中书稿尽数交出,言道:“按照契约,一共是二十回目,还请王掌柜过目。” “蔷公子大才。”王掌柜粗略翻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终究是不放心,又命小厮请来书房的五石先生掌眼。 喝了两盏茶的时间,五石先生缓缓放下手中书稿。 他看着霍去病,并没有提书稿的事,而是以手抚须笑叹道: “小公子笔走龙蛇,字里虽是游侠江湖儿女情长,但行间却又金戈铁马家国长情,想来心中是有大抱负的。” 闻言,霍去病起身回礼,谦卑道:“五石先生又过誉了。” 嗯? 忽觉背后似有被人窥伺之感,他猛地回过头,只见二楼倚栏处一抹倩影一闪而过。 霍去病皱眉,随后若有所思地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继续跟五石先生交谈起来。 听到这般言论,王掌柜如何不知这书稿质量?当即双眼放光。 待老先生走后,王掌柜立刻掏出另外五十两银票双手奉上:“蔷公子果然才学非凡,想来不久后必将名满神京城。” “那就借掌柜吉言,想来那时梦溪斋也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双方一阵互捧后,霍去病又问向书籍出版发行之日,王掌柜直言雕版、印刷等等一系列流程过后,最早也要大半个月。 得知答案后,他便言事辞去,径直朝着西城走去。 眼见残阳将落时辰已晚,那胖掌柜却并未锁了书稿回去,而是又步伐轻慢地上了楼。 到了小厅,还未等他开口,那一间素雅小屋便主动被人推开,从中走出一位丰润姑娘来。 “少东家。” 胖掌柜连忙躬身行礼,并将手中书稿奉上。 这姑娘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正是薛家商号下的少东家薛宝钗。 前些时日她来自家书坊寻诗集,偶然听说王掌柜用六百两的高价收了一本侠客传,又听闻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蔷哥儿,便起了好奇心思,遂今日想要一观书稿。 “听说,五石先生说他是个有大抱负的人?” 薛宝钗并没有急着翻阅,而是面露一丝惊奇地盯着一楼书坊大门,语气淡然。 她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儿,身着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