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马孟起与荀清恒私交甚好, 二人互称表字。
听闻那日荀清恒当面为马超解衣包扎手臂伤势。
听闻二人之间私下早有交流,互为知己,不忍在战场刀剑相见。
听闻……
侯选拍案而起, 面带怒色。
“他少年时便常言欲与荀清恒一会, 那日他渡口兵败为人所擒,众人皆看到他分毫无伤被放走,谁能断言他与关东毫无联系!”
在座数人皆是关中联军大将,平日里谁也不服气谁, 这会聚集在这里,更是火药味没消下去过。
程银冷声道:“大敌在前, 如何能自己内斗?”
“内斗?”侯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何来内斗?马超当真是自己人?”
他毫不掩饰,直呼了这位联盟主导者之一的姓名, 在座却一时之间无人反驳, 实在是近来的流言,以及放在明面上的证据让他们无法辩驳。
荀清恒渡口释马超,还温言劝慰,这都是众目睽睽下,太多人看到的事情。
“先前他作势要劫持荀清恒, 我见过那姓荀的,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走几步路恐怕都喘, 他马超自负武力卓绝,如何会失手?”
侯选又道。
“失手又如何?”有人反问道, “那荀清恒又非易与之辈, 少年时亦以剑术卓绝闻名, 怎么你不去劫持一个?”
几人一时之间吵作一团, 闹哄哄了半天踢翻了好几个桌案,差点没当场掐架,最后才抬头看向了主位上一直一言不发的盟主。
关中联军名义上以及实际上真正的盟主,韩遂。
虽然起事者乃马超与他身后的部将,但真正的统领者却是韩遂,马超还是缺了威信,不如造反十几年经验充沛的韩遂,难以镇压关中诸将。
“马超通关东之事,盟主如何决之?”
未等韩遂表态,帐外那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便一把掀开了帐帘,他冷冷看过了这些将领。
方才还信誓旦旦恨不得当场把马超就地正法的诸将顿时安静了下来,无人敢当着正主的面继续谈及方才那事。
马超不再看他们,他目不斜视走了进来,与韩遂说道:“近日流言纷起,超问心无愧,此皆荀君诡计,若我等自乱阵脚,便是随了他的意!”
韩遂沉思片刻,他问道:“当日情形,荀君与孟起有何言?”
马超坚决说道:“我与荀清恒无半点交情!更无谈及军事!”
回忆起那日的情形,他仍是忍不住眼皮一跳,感觉分外离谱。
那位荀君待他热情万分,活像是见到了什么稀世奇才一般,嘘寒问暖,那副亲切的嘴脸他现在想起来都感到痛苦。
若非那人死活不愿给他松绑,还下手特狠的掰开他的腮帮子喂了药,他当时就感觉浑身麻木,意识尚在,身体却难以动弹,对外界的感知也是模糊至极,只能任凭那人做戏。
……关东人果真是狡诈!个个不安好心!
韩遂态度模糊,身旁诸将也是表面颔首,心底却不知怎么想的,这盆脏水竟是稳稳的泼到了他身上,叫他一时之间竟难以开脱。
马超深吸一口气,握住腰间剑柄,只冷冷留下一句他去察看后方运输。
帐外春风凛冽,带着未散去的冬日冰冷,他心中积郁,一路大步流星,士卒见着他都避之不及,生怕撞上了枪口。
唯有一倒霉的年轻小兵和没长眼似的撞了过来,手一抖掉了一地的羽檄。
马超挑眉,目光落在了那堆鸟毛文书上,其中又有数封私信夹杂其中。
“这是,这是,这是要送给韩将军的。”
那小兵结结巴巴的说道。
“哪儿的战报?”
“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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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好甚密?一见如故?”
榻上趴着的人笑得分外欢乐,过分苍白的面色都添了一分生气,容色实在有些晃眼。
贾诩今日不知多少次叹气,他生生感觉自己竟像是多了个儿子。
“诶呀!”那人惊呼,“哪位高士写的,竟说我与孟起有苟且?”
贾诩:……
他忍无可忍把那叠乱七八糟没有营养且愈发离谱的流言报告拿走。
“再闹腾,后背伤势又得换药了。”
他面无表情说道。
荀晏失去了乐趣,很是失望。
“痊愈了痊愈了,军旅之人谁不是三天两头伤到点哪儿呢!”
贾诩对这句话是赞同的,但这句话放到这人身上他不大敢苟同。
他与荀清恒共事不算太久,以他短暂的经验来看,这人但凡伤到点哪,必然是比旁人要惨烈得多,好的也慢许多。
就如这坠马摔伤,寻常人躺上两天大概就好了,这人硬是折腾到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