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看着黛玉苗条的背影,其上身穿着一件淡紫小袄,合一身淡青连体裙,起身之时,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年纪的身段竟已透着窈窕佳人的风流韵味。 “去吧...”贾敏轻轻地帮黛玉擦干了眼泪,柔声叮嘱道。 黛玉耸了耸其瘦削的肩膀,轻点了一下头,站起身来,回身向着林海颔首,然后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其身后的李享,谁能想到这个新来的大夫一双眼睛竟也正打量着黛玉,二人目光撞在一起,黛玉很快就挪开了目光,顺势去到桌边,为林海倒茶。 李享也是立刻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床上的贾敏,心里却道,真是.....活像个抛光的瓷娃娃!只不过,为何黛玉方才那双眸子看自己的时候似乎透着一股子埋怨之意? 黛玉一边倒茶,一边心道,父亲竟找了这么个人来给母亲诊治,真是病急乱投医,想来母亲这病是难好的了。先前多位告老的老太医都束手无策,这么个年轻人又有什么仙方灵药能救死扶伤呢? 这么些天来,药方子是换了又换,可是病却一天重似一天,黛玉虽也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但毕竟躺在床上的是自己母亲,心里怎能没有愁怨之意? 不管怎样,总算是闻其名,见其面了,好在黛玉还是个小不点,不然李享一时半会只怕是收不了神,饶是如此,黛玉那双泪光点点的眸子和其眉间那一缕似有若无的愁绪仍让李享有点出神。 “李大夫,请。”林海示意李享可以开始了,自己则坐到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等待。 李享来到床边,已有丫鬟搬来一条矮矮的小凳,李享没有装模作样诊脉,先是看了一眼贾敏的状态,只见其面庞整体似是泛着一层淡淡惨白光华,两靥则又透着黯淡的血色。 这不得有四十度?李享一看贾敏这状态,当即伸手去触其额头,贾敏本已有些意识模糊,但忽见李享朝自己伸手而来,身子本能地缩了缩,林海在一旁看着,虽觉不妥,但见李享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并不似有其他念想,也就没有出声。 李享伸出两根手指摁在了贾敏的额头上,如触温炉,立刻便缩回了手,见贾敏似乎言语困难,故而转身问林海道:“可知病因?” 林海叹了口气,引李享到一旁道:“自从夫人诞下黛玉之后,身子便越发不如以前了,这段时间跟着我奔走,忽然便一病不起,寻来的太医说法倒也一致,无外乎是外感风邪,心气郁结,话虽如此,但却总不见好转。” “不管怎样,先给夫人退烧吧,再这样下去只怕不出三天就会神志不清了。”李享说罢摘下了披风,露出了他身后那个鼓鼓的军用大背包。 之前进门的时候林海就有些在意,这年轻人的披风怎么鼓着这么大个包,乍一看跟背着一座山似的。 李享抱着背包来到床边,先是取出一小片白色药片,然后问道:“有水吗?” 一名随侍的丫鬟立刻端上一盏清水道:“这儿。“ 李享把药片放到丫鬟手里道:“把这片药用水送服下去。” “这....”丫鬟看着手里那片还不及指甲盖大的白色药片,犯起了难,望向了林海。 林海上前拍了拍脑袋埋在背包里翻找的李享,问道:“敢问李大夫,这是什么药?” 李享找出一个巴掌大装着透明液体的袋子,扭了一下袋子上的一个开关,一些粉末从开关中散出,溶入液体之中,李享一边摇晃着手里的袋子,一边说道:“退烧药。” 当然,这三个字对于其他人而言说了等于没说。 那丫鬟用指甲扣下一些,说道:“老爷,让我先试一点。” 李享闻言立刻回身抓住了那丫鬟的手道:“你想干嘛?抗生素也是能随便吃的?” 丫鬟一脸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抗……生素? “哦~”李享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认得这药片,害怕自己下毒.... 确实....话有时候可以混说,药是真不能乱吃的。 李享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笑道:“你拿舌头舔一点还是可以的。” 那丫鬟闻言,竟果真伸出舌头点了一下那白色的药片,并未觉着有什么味道。 “你还真舔啊?”李享伸手拍了一下额头,转而对林海说道,“林大人放心,我在应天府的时候也为薛家的少爷小姐诊治过,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薛家?”林海自然明白李享说的是户部行商的薛家,既如此,自己倒也不必多虑了。 于是林海向着丫鬟点了点头,后者上前服侍贾敏服下药片,而李享则继续拿出一些众人前所未见的东西出来。 一旁的黛玉见状也不禁伸长了脖子瞧着,目光也从李享手里的奇怪物品爬到了他那仅有寸长的头发上,心道,真是个怪人…… 李享将袋子挂在床檐上,接上针管,拿出压脉带,然后便去抓贾敏的手。 贾敏刚服了药,只觉喉咙一阵黏润,发痒难耐,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太太!”服侍喂药的丫鬟惊呼了一声,另有一个丫鬟端来了痰盂,贾敏咳得直要作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林海见状,一脸忧虑地问道:“李大夫,这?” 李享摆了摆手道:“正常反应,看样子是呼吸道感染,这倒简单了。” 其实李享并不懂内科疾病的治疗,但是既然病人发烧了,就说明体内有炎症,这时候消炎退烧就是第一要务,剩下的就靠病人的免疫系统浴血杀敌了。 而现在贾敏服用了自己的药物后出现咳嗽干呕的症状,从李享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