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诏书的吕布惊喜、兴奋到无法自拔,但他此时仍然知道,这些权力与荣光都是谁给他的。 这个时候的吕布更加知道,除却皇帝之外,其余人大概是无法给他更多了。 当即单膝跪地,神色凛然肃穆:“臣万死!” 刘辩神色柔和的搀扶吕布,只是简单的说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大殿内的烛火还在忽明忽暗的跳跃着、燃烧着。 宫内的影子绰绰。 待到吕布也离开了之后,刘辩方才是坐在那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不断地在思索着今日之事。 复盘是一个好习惯。 从今日中午从床榻之上苏醒,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这个时代,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到之后以势、权、命压何苦,为之后可用之人埋下伏笔。 再到何进一死,前往宫门寻吕布、亦或者张辽、亦或者丁原。 或者是宫外等待的何进部下。 刘辩从不以自己的性命和安危为赌注,因此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输。 最差也是遇到何进的某一個部下,即便不是汉末三国时期的名将,也是手握兵权之人。 只是他运气碰巧十分好,遇到了最优的选择之一,天下无双的吕布而已。 之后以亲近的姿态、平步青云的前途利诱吕布,让这个来自小地方的、没有见过权势的人跟着自己一同诛杀十常侍。 等到十常侍死后,再以名、大势、以及丁原、吕布二人制衡袁绍、袁术,逼迫其退回,暂时安分守己。 再到最后以吕布制约丁原,以丁原制约吕布。 如此行事之下,这乱成了一团乱麻的京都方才是暂时平静了下来,只是这平静之下,又有几分的汹涌波涛呢? 刘辩按了按额头,心中的复杂繁琐不停歇。 按照记忆中所看到的东西而言,再有十几天的功夫,最多半个月的时间,董卓就要进京了。 此时的京都就像是一块肥肉一样,即便有了丁原、吕布、袁绍、袁术、曹操等一众西园新军在,也无法制衡董卓。 因为董卓的实力太强了。 他需要一个可以与董卓掰手腕的人在京都,如此才能够令董卓暂时无法轻举妄动,再次让岌岌可危的京都形成一个新的平衡。 “呼——” 刘辩吐了口气。 关于这个可以制衡董卓之人的人选,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且巧合的是,那个人此时也正是在京都附近,若是星夜奔驰,只怕能够在董卓进京之时,前后脚带着兵马进京。 正当刘辩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远处的宫门口响起来一阵脚步声。 何苦带着一个人缓慢而来。 刘辩见到来人,神色骤然间变化,变成了天真、害怕、依赖、怀疑。 远处来的人,正是汉室宗亲,东海恭王刘疆的后人,丹阳太守之子、现任的太尉、先皇赦封的容丘侯刘虞。 见到刘虞的一瞬间,刘辩几乎是从坐着的姿态一下子跳了起来,快步走到刘虞身前,一双眼睛几乎是要落下泪水。 他声泪俱下,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了靠山的狸奴。 “皇叔祖!舅父死了!” 听着刘辩的哭泣声,看着刘辩凄惨,甚至发冠都有些倾斜的凄惨模样,刘虞心中难免有些悲痛。 然则此时,他乃大汉皇室宗正,更是受先皇之恩荣封太尉,如何能够自乱阵脚? 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怀中,已然不像是一个孩童的刘辩,神色沉肃。 “陛下,您乃大汉天子,如何能做妇人姿态?” 他扶着刘辩的肩膀:“先皇将皇位传给您,您便是大汉的天子!便是这天下的主人!” 刘虞苦口婆心的劝道:“何进虽为陛下舅父,但却只是一臣子而已,何须陛下如此?” 刘辩止住了哽咽,只是看着刘虞说道:“皇叔祖,父皇驾崩之前,将江山社稷托付给大将军、十常侍以及您。” “如今大将军被十常侍伏杀,十常侍又被执金吾所诛。” “朕只剩下您嘞!” 刘虞安抚着刘辩的情绪,待到刘辩的情绪缓和了些后,才看着刘辩问道:“陛下,我听闻今日袁本初、袁公路二人意图攻打皇宫?” 这句话似乎是挑动了刘辩内心的思绪,他握着刘虞袖子的手有些颤抖。 然而在刘虞的眼神鼓励下,逐渐变的坚定起来。 他刚开始声音略小,但越说声音越变得中正有力,将之前袁术、袁绍二人做的事情全然说了一遍。 等到说到自己在丁原、吕布帮助下,吓退袁绍、袁术的事情,回来后又赦封了吕布、丁原二人官职的时候,声音又变小了些。 刘虞听着刘辩的处理,眼睛中的光逐渐变得灿烂起来,他看着刘辩,心中那一口气终于是放了下来。 他最害怕的是,大汉的今任天子也是和先皇一样扶不起来! 于是,刘虞语气中带着鼓励:“陛下此事做的不错,已然是超过不少人了。” 他甚至拿着自己做例子:“当年臣初次接触此等事务的时候,已经加冠的年纪,尚且远不如陛下。” 刘虞感慨的说了一声:“只是,如今录尚书事乃卢植,陛下虽然下了诏书,但仍旧需要送交尚书台。” “不过这是陛下第一次亲政,子干也会以鼓励为主的。” 说话间二人又交谈了一些关于今日的事情,待到刘辩忐忑的说出自己心声后,刘虞也是微微皱眉。 他望着刘辩,轻声道:“陛下,董卓进京后,定然意图总览朝政,即便有吕布、丁原等人在,他也不一定会收敛。” “须得找一个能够镇得住他的人。” 说到此处,刘虞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