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谈垣初既然短时间不给她位份,自然要在别的方多多补偿她。
琴弦一声轻响,有点乱了音,白芍惊呼一声:
“主,您的手——!”
苏贵嫔低头看了眼,她适才情绪不稳,手指割在琴弦上,破了个,正在溢血,指尖传来一阵疼,血滴落在琴弦上,苏贵嫔抿紧唇:
“我没事。”
只是破了个罢了,她幼时顽皮,跟着兄长爬树上墙,有时落伤比这个狠多了,疼归疼,也不至于让她掉眼泪。
但苏贵嫔就是觉得眼眸有点泛酸。
她晓妃不该总去御前,这进宫一来,她乎都不曾派人去请过皇上,昨她是心血来潮,也是因的确许久没皇上,再加上有容昭仪三翻四次去御前请人在前,苏贵嫔才起了点心思。
但谁道,皇上一点都没犹豫,就回绝了白芍。
这也就罢了,真正拒绝她的理由是因为一个无名无分的奴才。
苏贵嫔咬住唇,忍住心底不断翻涌的难堪。
许久,苏贵嫔深深呼一气,她看了眼琴,还是没舍得:“把琴擦干净。”
白芍状,心底有点悔,她不该这么说话的,她让另一个宫女去擦琴,自己替贵嫔处理伤,许久,白芍低声道:
“主不必难过,依奴婢看,皇上赏她再多东西都是虚的,要真的对她有意,早该给她位份了,而不是让她继续当一个无名无分的奴才。”
苏贵嫔半信半疑地朝她看了一眼,其说她是真信了白芍的话,不如是她愿意相信,只是她嘴硬:
“谁道呢。”
但她脸上神情明显缓和许多。
苏贵嫔都得了消息,坤宁宫自然不会落下,请安结束,皇难得没处理宫中事务,一直在等御前来人。
可惜,等到傍晚,什么都没等来。
百枝站在她身,皱紧了眉头,一脸不解:
“娘娘,奴婢看不懂了,皇上都幸了她,怎么还不给她位份?”
要是给云姒位份,今就该派人来坤宁宫一趟,毕竟皇娘娘是宫之主,不管云姒是什么位份,都该和皇娘娘说一声。
皇觑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皇上和当事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百枝噘嘴,声嘀咕:
“奴婢哪里是替她着急,是看不懂皇上在想什么。”
谁看得懂?
但皇明白一点:“皇上是气,但也不至于连个低品阶的位份都舍不得给她。”
百枝还是不解。
皇白了她一眼,语气有点烦:
“不肯给她位份,自然是要多留她一段时间。”
百枝听她语气不耐烦,缩了缩头,她当然道娘娘为什么情绪不好。
娘娘许是不在乎皇上宠幸宫女,但是,这宫女是在养心殿侍寝的这一点是犯了娘娘的忌讳,本朝历来的规矩,能在养心殿留宿的只有正宫一人。
但先帝时候,这个规矩被打破,常常有妃在养心殿留宿,也让一些人不在意这一点。
只是皇上和先帝不一样,养心殿一直没有人留宿过,云姒是第一个。
特例,总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偏偏云姒身份又不同,她不是妃,只是个宫女,她侍寝也只能在养心殿,似乎情有可原。
这也是娘娘还能心平气和的原因。
皇觑了她一眼,猜到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
她还算心平气和,当然不是因为云姒只是个宫女,而是,事情已经发生,她能拿皇上怎么办?
顺其自然罢了。
总归她是先帝赐给皇上的正妻,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她的位就固若磐石,而且,皇心底清楚,皇上对她一直心思淡淡。
皇上还未登基时,两人就是相敬如宾,如今皇上能给她表的尊重,都是皇自己争取来的。
皇上重视新贵,而且在先帝去世时,她母族就开始走下坡路,也只靠她这个皇争点脸,这种处境下,皇是乐意顺着皇上的。
皇不在乎那一点宠爱,只要不威胁到她的位置,她都能一直心平气和下去。
她现在有点烦躁,完是因为预料到明请安会发生什么。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翌请安,皇去时,外殿已经坐满了人,低声在议论着什么,皇隐约听了“养心殿”“叫水”的字眼。
她装作没听,只是在落座时,不着痕迹地抬手扶额,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