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峥院 子时已过,但舍内,依旧亮着烛火。 桌案上,摆放着一些菜食,另有二宝白日刚做买来,以为招待客人的酒水,有些浓烈。 三人各于坐案处,小酌了几口。 在方才议完宁国府事,李圣恩得知情况,面有不忿后,话题再度撤到了辽东事上,言谈敌国内部。 但为贾峥复听到乾隆帝,又知其名字后,便确定,而今金国皇帝,确同他知道的弘历是一个人。 依李圣恩所言,这位乾隆帝在位已有将近三十年,年五十有五。于之登基以来,将金国治理的井井有条,还吞并了整个朝鲜半岛。 而今,将目光再度放到了西进中原上,欲完成皇太极曾行之事,而取华夏神鼎。 依李圣恩和冯紫英补充,可知情况已到了危机之间,乾隆欲于明年春季之后,大举再出兵辽东。时于冬日,整个金国,都处于动员之中。 换言之,大顺必须在开春前,重整防线,而应对强大的敌人。 “想于昔日,金国皇太极,也为太祖皇帝打得节节败退,后将之赶出关地,复收回大部被侵占之河山。 太宗皇帝时,贾家里,亦有宁荣国公之属,追随御驾亲征之太宗皇帝,将鞑子赶出辽东都司,差点收复建州,奈何那康熙帝,自亲政之后,重新安定金国内部,后做整合,外有议和,为之赢得喘息之机。 至于今日,辽东大部都司,军械荒废,前听御史于父皇奏言,更有贪污军饷事发生! 真是让人可气! 这次父皇让我前往,代他以督兵事,可于这些贪官污吏若不斩之,如何安定军心,而有战力!” 李圣恩喝了酒水后,言语中,极显怒意,随之重重一叹。 这位皇子,于实情还是看得很清楚。 实话实话,贾峥越是了解内情,越发感觉大顺之今日,同明末有些像。可惜大顺当下,似乎并没有从前朝得到过太多教训。 贾峥倒没有从国朝施政方面,指点什么,一是隔墙有耳,二是他一些想法,在没有完全了解情况前,难免有些失真。 贾峥复将注意力放在了辽东战场上。 辽东战线漫长,除了建立防线,还当有对金国各部主力认识。由此,方便于战场上,进行重点进攻,以提升大顺军队的士气。 近一年半载,大顺军队于战场上,数场大战皆是告败。兵败如山倒,再这么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李圣恩上次听了他关于辽东战事的一些简单分析,即是抱着问计之想法,他自是打算以此突破。 贾峥遂道:“敢问殿下,冯兄,与我大顺对敌中,金国白甲兵,可是大有出没?以逞其威?若是这白甲兵可破呢?” 白甲兵,以披着三层甲的重兵,更是鞑子精锐中的精锐。 金国之内,十五岁为旗兵,得一百首级为红甲,红甲中拔尖存在才能被选为白甲兵。 而一旗之内,十几到四五十牛录不等,一牛录前十,方可被选之。 当然,冷兵器时代,数百上千年前的大唐陌刀队,大秦锐士,更是威风无比,乃敌人之噩梦。于其中每一个重甲兵身边,都有六到十个正兵,放在那个时代,就相当于横冲直撞的坦克。 金国的白甲兵,从明末至今,还大有名声,主要在于大顺军中,委实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特种兵力。 但并不意味着,无法破敌! 因为时代已经变了! 李圣恩和冯紫英,目光一交错,眼睛一亮,忽又昏暗下去,李圣恩叹道:“以辽东之军报,白甲兵最难对付,不知多少我大顺兵士死于他们刀下……子安的意思是……” 哒哒! 一块瓦片碰撞的声音,于寂静夜空响起。 贾峥,冯紫英,李圣恩,都是自幼习武之人,听觉灵敏,瞬息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正此时,一道如同牛吼的声音,也在外院响起。 “好贼子,敢来这里盗窃,我铁牛岂能让你离开?” 出声的自是今日到来之铁牛,方才二宝言屋里有贵客到来,公子正做招待。铁牛想着报恩,也不能白拿了那钱,就拿着白日寻的铁棍,蹲坐在院墙的阴影下守卫,这般作为,二宝劝不过,就只好放任之行动。 没想到,正好看到两贼子,背着背包,通过铁钩飞到房顶,院外似还有接应之人。 铁牛见此,自是一惊,拿起铁棒,一声大喝。 房顶上的两人,还有院外之贼人,自是被吓了一大跳。 随着贾峥等人走出,几人从空中扔下两个黑袋子,便打算往外跑路。 铁牛一声大喝,那铁棒直接被抛了上去,击中一黑衣人。 同时,冯紫英也寻了手边一块砖头,径直抛了上去,中了另一人。 感觉到外面有人逃离,贾峥望了眼旁边安静站立的李圣恩,没有暴露轻功追逐,而是快步来到了二人身边,各以手指点去穴道,防止吞噬毒药自杀。 此时,听着响动的二宝等人,也拿着灯火走来。 面前场景,暴露在众人面前,只见有几盆盆景遭了殃,其余倒无人伤亡。 李圣恩与冯紫英来到贾峥身边,前者望向了铁牛,忍不住赞赏道:“好汉子,我曾听讲课的儒生说过,汉末三国时,曹孟德身边有人相随,守于外面,一曰典韦,二曰许褚。今之于子安院中,但见此人,尤如书中矣! 你可愿跟随于我,到那战场上,建功立业,博一个功名? 到时候,必让你衣锦还乡! 也不知子安,可愿忍痛割爱?” 贾峥方小心取下了黑衣人脸上黑布,抬头看向挠头的铁牛,坦然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要铁牛愿意,乃是为保家卫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