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兄怎么了?” 贾峥问来,李圣恩也已近身看去。 但见冯紫英从中取出了刻有“丁”字的铜腰牌,还有上书“反顺复明”的小册子,外有书信等若干。 “明教?”李圣恩接过铜牌,正方面打量了一番。 对于明教,这等前明余孽的代表,李圣恩并不陌生,他一双浓眉,迅速树了起来,思考起了其中关节。 贾峥望着这些东西,面上带着几分惊讶,心里则感慨,此计若是贾珍所为,当真是选得好时机! 这几日正是搜查神京内,如明教等未臣服朝廷的三教九流,而做清洗之时。明教物件出现于此,要是没有冯紫英和李圣恩在此,确属麻烦。 但凭宁国府,于神京势力庞大,一旦他因此遭受诬陷而下狱,即便有李承等交友,可涉及朝廷眼中的反贼,就算能侥幸保得一条命,再以此身份,接下来的科举之路,算是彻底断了! 可谁又知道,他于明教的真实身份…… “既然贾珍已使出了杀手锏,不顾及其他,那也是我借此反击之时了!” 贾峥目光沉了沉。 该是注意到了贾峥面上适时露出的疑惑,李圣恩皱着眉,指向冯紫英取出的东西,将铜牌递了过来,解释道:“子安对于明教,怕是知之甚少。此间中人,乃是前明余孽,内中设置,如同锦衣卫,各有腰牌进行识别。子安请看,这上面的‘丁’字腰牌,于明教内部有,也该属于小督管之类,往上最高地位的,是明教教主,所持有的乃是龙虎牌。 这次神京之内,刚于明教有过剿灭,连永宁……也着了道,这些人怎还敢如此光明正大出现?” 李圣恩后面一句话,已有些微不可闻。他本能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想不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冯紫英则将两个黑包袱打开,看向其中物品,若有所思。 贾峥才与他来信,请几个护卫帮忙护院,担心有人对他不利,这自然是关乎宁国府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诚因宁府那位,名声大不好,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就如同方才他暗助贾峥,与二殿下解释的那样。 然而,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很难不让人,将之同宁府关联。若真是如此,这位贾家族长实乃歹毒之至,是想置贾峥于死地。 “还请殿下和冯兄做主,我与这二人素不相识,与明教更无关联,但求一清白!” 贾峥忽然朗声道起,于李圣恩解释的明教架构,在身处内里,已没人比他更为了解,且于安危着想,面上丝毫未显。 以贾峥所言,冯紫英解其中意思,当即点了点头。 而李圣恩经过这一句话,亦瞬间点醒,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东城方向,突地冷笑道:“子安放心就是,我和紫英与你同处一室,亲眼看这些物件落下,若是有人污蔑你是反贼,那我和紫英,岂不同样是反贼?这事儿就算闹到乾清宫,不查个水落石出,那也没完!” 冯紫英倒此时,却想说些什么,后又望了眼贾峥,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件事,若真是宁府那位昏了头做的,一旦送达天听,可就没有那么简单。要是有御史闻风奏对,说不定会被安上谋逆之罪。 诚然,最后该如何定事,在于天子……还有深宫里,许多年不出的太上皇意愿里,但无论结果,这对于贾家都属不利。 因几代来,积累的交情,神武将军府同贾府,关系还算不错,他同宝玉和薛蟠亦是交情莫逆,常有吃酒看戏,曾为花魁,还一起打过架。 于另一边,贾峥也是他新交友人,不仅富有才华,性情也是颇和他胃口。 只盼不要是他所想那样! 冯紫英心中暗做思衬,面向贾峥宽慰道:“子安不必忧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如殿下所言,我等与子安同走,无论这些人是何目的,断不会为人歪曲了去。现在这二人穴道为子安定去,尚处于清醒,不如报官,以顺天府决断,而做审理,必不会有所牵连!” 旁边的李圣恩也压下了火气,还没等贾峥答言。 站在门口的二宝,突然举着灯笼高声道:“公子,似是有守城兵士来了!可是知道咱家闹贼了,竟也来得好快!” 同二宝的喜悦,闻讯赶来,于后候着的晴雯,翠缕等人惊慌不同,冯紫英,李圣恩,各察觉到了不对劲。 闯入宅内的黑衣人,才到来多久,兵士就准确寻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贾峥望向不断靠拢的火把,心中冷笑:一环套着一环,贾珍果然是你罢!这就等不及了,来的可真好!但这一次,继续落在我的手里,必让你知道,什么叫峥大爷教你做人! 自贾珍再而三的使出毒谋计来,就算拥有那细微的血缘关系,此时早就断了! 贾峥明白,今日之事,还需闹得更大才是! 转眼,盔甲碰撞的声音,从远处及近,密密麻麻的火把,将整个小院包围,就算是后门也没有放过,确定里面有人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我等乃是五城兵马司中人,得知此地有明教余孽出没,你等不要乱动,且由我等搜查!” 五城兵马司,便是中东西南北,共计五城兵马指挥司,管理巡捕等诸多事宜,另设都指挥、副都指挥,知事等官职。此外,还有巡城御史,负责巡查。 但见包围来的兵马司众人,贾峥向身后的晴雯等人道:“今夜遇上了事,你们都不必过于忧心,到时候有人问话,实话实话就是。有我在,你们必不会有事!” 李圣恩闻此,眸光微冷,转而收敛神色,道:“说起来,有些时候,没去过兵马司衙门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