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不等五城兵马司的兵士,手中铁链子搭到身上,原本于侧站立的冯紫英,知道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 若是他这个神武将军之子,袖手旁观,眼看着天家子嗣,于神京城内,被押入牢狱,无论宫里如何,等回了家,他爹冯唐都要把他吊起来揍死。 让冯紫英有些意外的是,贾峥不知何时先他一步,站到了李圣恩前面,向他和李圣恩一礼。 便听贾峥声音平静道:“峥行事,不愧于天地,即是有宵小,峥也不惧之。此事与二友无关,我随他们走一遭便是!” 这等将事情割裂开来,为二人着想的行径,自有大义凛然之态。 冯紫英和李圣恩各有欣赏,但听李圣恩道:“即如之前所言,子安既然视我等为友,岂有不共患难之理?我们就一起去顺天府衙,看看顺天府尹怎么处事!” “大胆!赵指挥使当面,还敢如此嚣张,于神京之地,自有大顺律法处之,你们这些泥腿子若此,该先打几个杀威棒来!等到了黄泉路上,自能一起走了!” 赵通身边跟着的小校,见贾峥三人旁若无人的“大声密谋”,旁边如二宝,铁牛等,各持武器,严阵以待,有心思在上司面前表现一二,故出言吼了句。 至于赵通这位副指挥使,面色突兀间,不断变幻,眯着眼看向冯紫英方向。 他总觉此人声音有些熟悉,奈何耳边杂声不断,让他一时想不起来。 说起贾家住在这里的这位,他昨儿通过宁府消息,也让人大致调查过。传言宁府敬太爷私生子,根基浅薄,同忠王世子点头之交,有些才华,但听闻江南乡试里,因舞弊案爆发,成绩似乎有些问题…… 综合来看,按照宁府要求,只是搜查抓捕到监牢,后面的事,不需他处置,风险并不大,且宁府那位珍大爷给的实在太多了! 处于五城兵马司的紧要职位上,赵通过去几年,没少给神京里的权贵做类似之事,早就轻车熟路,未曾失手过,原因在于,他一直都能很好的把握一个度。 但今夜不知为何,总觉得眼皮不断跳动,心也有些说不出的慌乱。 “聒噪!” 赵通冷哼一声。 旁边小校以为上司说前面几人,正当拔刀上前,使出自己的胆气,但觉屁股被一只脚给踢了下,再回头,即看到赵通那张于火把下,极其阴沉的脸,小校忙赔笑道:“指挥使……” “滚一边去!”赵通怒骂一声,还没来得及上前看个清楚。 可接下来入耳之言,吓得赵通魂都丢了。 “赵副指挥使好大威风,不知来此,莫非是想寻机抓反贼,再立新功,好早些坐上指挥使的位子?” 贾峥身侧,冯紫英看起来认识统领的这位将领,他上前,将一张英俊的脸,特意露在火光下,一双眸子亦显威怒,语气颇显嘲弄。 赵通复打量去,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坏事了! 神武将军之子,冯家这位大爷怎会在此? 他在承受贾家恩惠,得到副都指挥使这油差之前,就是神武将军冯唐部下,自知大将军府的威能。 而能于夜里拜访,或秉烛相谈,冯家大爷与贾家这位关系当非比寻常。 便是宁府送来的一些消息,还有他让人之打探,该是大有出入! 赵通余光下意识打量旁边另两人,但觉各以威武,气定神闲,也不知哪位是贾家那位! 电石火花间,他脸上浮现出了比苦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则将宁府给骂了个半死,抱拳道:“原来是冯大爷当面,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方才于道上听人报官,该是寻错了地方,等过几日,末将再请冯大爷往醉花楼一聚,好当面赔罪!” 毕竟于神京为官,赵通为人圆滑,见势头不对,马上想到的是开溜,对于地上的黑衣人,他便是当做不存在。后面的烂摊子,既然是宁国府招惹出来的,就由宁国府收拾。 在撇开责任方面,常于权贵们打交道的赵通,很有心得。 但就算是冯紫英看在赵通是父亲老部下的情面上,愿意放之离去,远离这个烂摊子,想着大事化小。不用说贾峥,刚被骂了的李圣恩,也不会愿意。 “慢着,此地发现明教余孽,你等既为神京负责安宁,岂能有离开之理?便是将孤等一道,带入顺天府衙,并让顺天府尹亲做审理才好!” 李圣恩这时向前一步,直面赵通,那眸子直盯得赵通呼吸一滞。 而冯紫英接下来的一句解释,让赵通吓得差点倒在地上,起不来身。 “你面前的这位,乃二皇子殿下!” 只此一言,仿若惊雷。 天家二皇子,其中性情,京师之地,谁人不知,今日这事,有了他的插手,不会那么好结束了! 赵通迅速单膝跪地,头深深低下,悲戚道:“卑职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在此,还请恕罪!” 心中则叹息:这次同宁府的交易,一旦有天家处事,想瞒过去,大抵是不容易,就盼宁府能担待的起,必要时候,他只能断腕求生了。 其他人,如方才的小校,瘫坐在地,余者之众,则异口同声抱拳道:“见过殿下!” 李圣恩此时已处于最前方,他回头看了眼贾峥和冯紫英,缓缓颔首,却是连脚边的兵马司副指挥使看都没看,大步向院外走去,面朝众人,道:“就如孤方才所言,事设明教,事关重大,孤亦是见证人,都一起往顺天府衙,请当堂审理罢!至于逃走的几个明教中人,也不用忧之,孤之暗卫,也该顺藤摸瓜追去了!” 贾峥闻此,又见那位赵副指挥使为亲卫搀扶起身,心里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