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降落,黑暗笼罩了神京城。 晴雯站在院子里,但见贾峥书房里,依然亮着烛火,念及厨舍里热了好几遍的菜食,原本打算去敲门,以让老爷别忘了晚食,可忧及其中嘱托,她最终还是回到厨舍处。 “晴雯姐,老爷还在书房里吗?” 于厨舍,正同春香等人,就着火光,在地上练字的翠缕抬起了头,随之问道。 本做教授的冯冬儿,还有春香等丫鬟,也都看了过来。 而原本在此处事的张家老妈子,天黑前,刚让春香等人搭手,将饭食最好,即得闻家里传来的消息,忙回去料理事情。 只剩下后院几个姑娘,至于二宝,铁牛,还有将军府留下的几名护卫,自然早吃过了晚食,于外候着。 “老爷该是有事忙,你们也别熬得太晚了,早些睡罢!” 晴雯于家中的地位,早通过翠缕之口,为其他人所知。 如果说二宝是对外的大管事,最得老爷信赖,那晴雯就是内院大管事,一行六个丫鬟,包括“老人”翠缕,也是听命之。 在晴雯道言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入屋去,明儿要是家里老爷招待客人,一大早可还要忙着。 关于府里其他事,如老爷贾峥同贾家之牵扯,在这些丫鬟眼里,不是她们能管的,自也不会去琢磨男人的事,只做好份内事便是,这也是入府后,为晴雯和翠缕这两个高门大户出来的丫头,为之所上的第一课。 翠缕等人下去,便也只有晴雯一人还等着,许以白日过于忙碌,晴雯有些困了,就坐在旁边椅子,靠着墙壁缓缓睡了过去。 苍穹之上,半月之月光皎洁,一道人影,缓缓从院外飞入。 他嗅着香味,缓缓步入厨舍,来到灶台处,打开木制的锅盖,望向蒸笼里的菜食,有一盘鸡肉,还有炒菜,低头闻了下,拿起鸡腿,就往嘴里塞,自顾自道:“好小子,原本以为你到了神京,会受些苦,害得老道我辛辛苦苦为你打通关系。但没想到你这小日子过得还真舒坦,不仅是侍女服侍,便连吃喝,顿顿都有鸡鸭鱼肉……” 道人鼓捣了两声,端着盘子回头间,发现门口,贾峥不觉出现,且是并不意外。 还专门围着贾峥转了圈,他一条腿有些跛,故走路一歪一扭,但丝毫不影响其身形灵活,滋滋道:“呦~还长高了不少,早知你在这李顺朝廷,中了举人,还算马马虎虎,有我当年几分厉害。但你这警觉却是差了些,千万别沉醉在这温柔乡里,忘了我交给你的保命手段,且时刻要记住了,命抓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但以此言说完,老道用袖子擦了擦嘴。 贾峥却是认认真真,面对这其貌不扬的道士,以弟子之礼,认认真真行礼道:“拜见师父!师父武功天下第一,弟子自然难以比拟!您若是愿意享福,就在这神京里,我会为您买个更大院子,仆从丫鬟一应且会备齐,每天都有酒肉吃……” 不错,面前这老道士,同电视里的活佛济公气质有些像,正是在临西府时,教授贾峥武艺医术的跛子,也是不为人知的明教教主! 下午在宁府时,贾敬没有直接道明,但贾峥在见到那剑的时候,即清楚跛子到了京师,必会来见他。 于书房等了许久,跛子不出意外,终于现身了。 放在数月前,跛子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愿意入世的隐士高人,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 但在今日,跛子师父的神秘感,于贾峥心里大增,且是充满了秘密。依之武功,也该是处于天下前列。 另于过去十几年里,贾峥待之,亦是若亲人。面见跛子这姿态,重回熟悉中,大为亲近。 瞅见贾峥这模样,为大顺朝廷悬赏万两黄金,且常年处于天字第一位通缉榜的明教教主,陈道人摆了摆手,道:“怎地学了四书五经,变得这般文绉绉,可比小时候差远了!先把这小姑娘抱进屋子里,小心给冻坏了!等会入你那暖和的屋子说!” 十几息后,贾峥书房里。 陈道人自然坐在书桌首位,翻了两下书,但见贾峥为之添了被茶水,轻轻闻了闻,感叹道:“还是这神京里的茶水味道香,远比你当年在临西向那徐家买卖的炒茶方子好多了了!那只是穷苦人家平常解渴之用,哪比得上这里浓香,全是钱的味道……” 陈道人武功高医术高,同时好美酒好美食好茶道, 贾峥随之也为自己倒了杯,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斟酌道:“您是这两日来神京的?” 陈道人放下茶杯,转头望来,瞪眼道:“怎么,宁家那位见了你,把事情都说了!” 贾峥颔首道:“说了一部分,还没说全……” 陈道人,拿起盘子里的炒花生米,往嘴里塞了把,就着茶水咽下,打断道:“你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知道你要问什么。实际这些东西,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只等着你适应了明教内部,能好生接了我的班,就会告诉你。现在你既然问了,我也就全说了,省得你小子心里不舒服。” 见贾峥凝神听来,陈道人身体前倾,看着这个被视作儿子般的徒弟,叹道:“关于你的身世,首先说明,不是你给那永安斋写得什么小说里道言的一样,什么王爷沦落于外的儿子,什么前朝皇子太子……你就是我捡的!” “也就是在金陵城的河道边捡的,那日下着大雨,天上有雷霆响起,谁知靠近的山林处,起了很大的雾。依我当时的实力,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感应到,但偏偏地,树林里突兀传来的沙沙声,我没听到。于我惊吓间,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