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跟其他人寒暄几句,便朝崔英与王氏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崔英瞧见沈姝,心思便更定了定,待她走到身边后便忍不住小声“怎么来这般晚”
沈姝撂下手中早已冰冷的暖手炉“别提了,快冻死了,都怪我爹爹不争气,没给我们家挣个爵位。”
崔英见状急忙将自己手中的暖手炉递给她“快暖暖。”
然后又悄声给她支招“明年你找机会打听打听伯娘什么时候来,届时让伯娘带你们先进来不就好了。”
这法子沈姝当然想过,闻言不禁长长叹气“六姐姐,你以为我不想吗是娘亲不愿意,不想用这些小事去烦姨母,我身为娘亲的女儿,自然不好越过娘亲去找姨母。”
话落,她忽地想起什么,眸光一亮“欸不过我可以找六姐姐你呀,明年你何时出门,可一定要派人来与我传个口信。”
崔英微妙沉默“”
明年明年她可未必会来参加这宫宴。
沈姝见她未应,忽地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戏怒道“六姐姐,你不会是不愿带我吧”
崔英叫她掐得身上一痒,险些惊呼,急急握住她作弄的手“没有没有,我哪敢”
正说着,偏殿倏地一静,她立即噤声,抬眸循着众人视线望去。
沈姝看见来人,也不敢再玩笑了,收回手道“那是孙皇后身边的白苏姑姑,想来是带咱们去长宣殿的。”
崔英闻言,眸光不禁深了深。
今早裴君慎与她说过,孙皇后体弱,李玄贞与她又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不忍让她太过操劳,所以此次宫宴,寿安长公主极有可能与孙皇后一起面见百官家眷。
他嘱咐她要隐于人群中。
今日宫中女眷甚多,孙皇后的长宣殿中除了百官家眷外,还有会李玄贞后宫中那二十几位嫔妃,只要躲得好,寿安未必有机会对她发难。
崔英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还是要做两手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寿安非要给她使绊子呢
思及此,崔英抬手摸了摸鬓间步摇,深吸口气,试图稳住心神。
沈姝在她旁边走着,以为她还在紧张,开口劝解道“六姐姐莫慌,皇后娘娘性情温婉,不用害怕的,你一会儿只需安静坐着吃茶便可。”
去年是沈姝第一次随沈夫人来长宣殿,那时她也紧张,后来才知道,皇后娘娘哪有功夫注意她长宣殿中那么多人,能与孙皇后说上话的也就前头那几位王侯夫人罢了。
然她却忘了,裴君慎乃是天子近臣,崔英从与裴君慎成亲那天起,便在孙皇后心里留下了名字。
待众人进殿,齐声朝孙皇后与寿安长公主行礼之后,孙皇后第一个就点了崔英的名字,笑容和善“来,六娘坐近些,让本宫仔细瞧瞧。”
“阿慎的婚事可是让皇上和太上皇操了许久的心,没曾想兜兜转转,竟还是你与阿慎有缘分。”
主殿之上,孙皇后坐在正位,侧位上则坐着雍容华贵的寿安。
她听见孙皇后这番虚伪之言,不动声色地睨了崔英一眼,嘴角忽地扯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
而被点名的崔英则双手交握、从善如流地随白苏走到孙皇后为她安排的位置,继而又向孙皇后垂首作揖“谢皇后娘娘赐座。”
早在见到崔英之前,孙皇后便知道崔家六娘是个胆小的,这会儿再见她姿态如此谨慎,不由摇头轻笑,安抚道“六娘莫要紧张,快坐下罢。”
崔英乖乖颔首,屈膝落座。
孙皇后却又昂首望向诸家女眷,扬声道“诸位夫人与姑娘们也莫要拘谨。”
“圣上是感念朝中臣子这一年来为百姓、为国家的辛苦付出,这才特设宫宴款待诸位,可不是让你们来宫中担惊受怕,害你们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诸位都放松些,不必过于忧思,今日啊,你们便是当真有些小错,本宫也一概不究。”
有了孙皇后最后这句话,方才还安安静静的长宣殿很快便响起了一阵轻声细语。
一开始只有胆子大的两人试着与孙皇后说了几句话,后来见孙皇后果然言语和煦,不与她们计较,甚至还纵许她们自个儿说小话之后,这长宣殿中便越来越热闹了。
孙皇后乐见此景。
去年她第一回主持宫宴,只跟前头与她相熟的几位王侯夫人说话,便是想让其他人自在些,然而却未见其效。
不曾想今年借着阿慎的妻子倒是打开了她们的话头。
如此甚好,圣上在前朝为江山社稷劳心劳神,她自然要为圣上打点好后方。
只是这热闹没持续太久,寿安长公主静静瞧着众人,没一会儿便唤来流云吩咐了什么。
须臾,便有御膳房的小太监鱼贯而入,给每人都献上了一碟如花般娇艳的点心。
长宣殿中倏然静了下来。
有人好奇问“皇后娘娘,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