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又莫名的冒出些许愉悦感。
喜欢看他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很想把这人圈在怀里,让他沉溺在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和身体欢愉中。
她双眼微眯,垂眸注视着眼前这张因为发热而微红的脸。
半晌,喉咙滚了滚,她移开了视线。
“大人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我先不打扰大人了。”
她起身,衣袖却被沈青拉扯住了。
沈青没有抬眼,神情与刚才无异,垂着眼睛。
“留下陪本官吧。”
身前的人影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又道“本官觉得冷。”
时浅渡弯弯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她脱掉才穿好没多久的外袍,回到床上,从沈青身后圈住了他的腰,让他大半的身子都抵在自己怀里“我陪着大人,大人睡吧。”
沈青没说话,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神色很复杂,沉默半晌,闭上了双眼。
在宫里二十余年,后来又常伴在御前,他善于察言观色,对那些细小的氛围和暗流涌动异常敏感,若是他想,对方的一点儿情绪变化,他都能捕捉得到。
刚才,时浅渡抚触他的脸颊,注视着他时
他竟是感受到了强烈而深沉的欲念。
那种感觉,几乎把他吞噬,几乎让他战栗。
他被看得嗓子发干。
回想一下,从前似乎也是一样。
最初那次亲吻,还有昨天的亲吻,时浅渡看他的眼神都是类似的,只不过有所掩饰,不像刚才那么赤裸裸的,那么容易就能察觉。
时浅渡不仅喜欢他,而且是真的想与他亲近,不由自主地触碰他。
只这么一想,他的身子就软了大半。
刚才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想,就不管不顾地疯这么一回算了。
不想以后会不会叫她厌弃了,不想未来她嫁人后回想起跟他的事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恨他,也不想他日后有没有脸面见人、会面临何种尴尬的局面
就荒唐这一回。
即便死了,也是无憾了。
要不是他此时正生着病,他没准真的一个冲动就动手了。
即便没真有什么动作,他也异常地渴望被她触碰,感受她的存在。
所以,才出言让她留下。
沈青的身体还行,喝了两顿药,猫在被窝里休息了一个上午,到了傍晚时分,病竟然就好得差不多了,摸摸额头一点儿都不热了。
“确实不再烧了,好得还挺快。”
时浅渡望望窗外的天色,揉了揉有些饿的肚子。
“大人,我饿了,咱们去外面吃点东西怎么样”
沈青的身子不那么舒服。
从前只是个小太监时,挨打受冻,导致现在受冻了或者天气潮湿时,身体就不太得劲,尤其不喜欢去天寒地冻的外面溜达,恨不得时时刻刻地抱着个小手炉才好。
但时浅渡想出去。
他没说什么,直接吩咐“小福子,备车吧。”
小福子张了张口,但没插话。
时浅渡想吃鲜虾馄饨,他们便去了京城中做鲜虾馄饨最有名气的庆春楼。
马车停在灯火通明的街市上。
时老爷子今日被过去的几个徒弟兼下属请出来一同晚膳,正在庆春楼二层临街的雅间中。
他饮酒的空挡,往窗外一瞥。
只见时浅渡从一辆华贵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回头冲车上伸出了手。
接着,车里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被她扶着手臂下了车。
正是沈青。
时老爷子执着酒杯的手一顿,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
自家孙女,跟沈青一块儿来了酒楼
这一幕让他打心底里不太舒服,不过也没想的太多,毕竟他本人也是有求于沈青,昨天刚给沈青写了信,说不定他们两人过来,正是一起商量恢复女儿身的事情
时浅渡被人一盯就感觉到了。
她往往一瞥,就瞧见了那位算不上多熟的祖父。
而且这祖父还想让她嫁人生孩子去。
从前接触不算太多太频繁,她对时老爷子的印象还行,但自从看到了那封信后,印象就急转直下要知道,这时老爷子压根没有提前跟她商量,就直接把事情跟沈青说去了
要不是她当时就在沈青的房间里,到现在还不知道家里人是这个想法。
这实在是可笑至极。
本以为时老爷子在战场上经历过风风雨雨,现在时家又是靠着她在支撑,老爷子应该会尊重她的想法。
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
时老爷子就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大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