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早晚报仇回来”
“这还差不多。”时浅渡伸手摸摸身旁的成衣,“行了,你去跟老板聊戏服去吧。”
白逾明一顿,没答话。
脸上的笑渐渐落下,抿了抿嘴唇。
他犹豫半晌,缓声道“不然,今天先别看了吧。”
“怎么,被这一出搅得不高兴了”
“不是。”白逾明摇摇头,“我这嗓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个彻底,更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或许再也不适合唱戏了,现在就把行头定好这一套就要少说几百块大洋,要是浪费了可惜,实在没必要。”
他说得有理有据的。
而事实上
他是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成为全上海的笑柄。
别管是真的结婚还是一直以情人的状态在一起,他至少应当“从良”。
而不是一直在戏台子上,让所有看戏的人都能笑话一句“他就是那位时家大小姐的相好”。
别的达官显贵都是来看戏的,而时小姐的情人在台上给他们唱戏
这说出去多可笑啊。
简直是要把时小姐的脸面给丢尽了。
他不舍得让时小姐这么好的人承受那些。
时小姐也,不应该承受那些。
至于他的戏
应该不会影响太久吧。
他从不觉得时小姐真的会一辈子都喜欢他这样的穷酸戏子。
待过上一两年,许是到时候想为时小姐着想,他都没有那个资格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很难过。
眼眶微微发酸,浮出薄薄的水雾。
“怎么就恢复不了,我觉得你肯定能恢复,现在就应该提前准备好。”时浅渡推着他往前走,语气轻松道,“听戏唱戏我都稍微懂点,但戏服怎么做我是真的不懂,你去跟老板多聊聊,今天就定下来。”
“可我不想时小姐”
白逾明吸了下鼻子,有些着急,语气加重了一点儿。
“时小姐,我不想买了,您别破费了成不成”
花着时小姐的钱,还让人反过来嘲讽时小姐,这种事
叫人怎么能安心
时浅渡顿住脚步,往回走上几步,直把人逼到了墙角。
她问“那你跟我说,来的时候还那么高兴呢,现在怎么又不想买了”
白逾明别开视线。
时小姐看不见,但他总觉得自己在时小姐面前无所遁形。
他不善撒谎,喉咙滚了一下,生硬道“就只是突然想到嗓子可能恢复不了,怕浪费了而已。”
“真的么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因为这个。”
时浅渡凑近了他。
白逾明简直是太不会说谎了,不用看他的脸,只听声音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那语气生硬又犹豫,想象到他脸上为难的表情,不由觉得有些可爱。
她又往前逼进了一步,语气不满“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的,现在怎么还学会撒谎了”
白逾明哽了哽,一时之间无地自容。
真的希望,时小姐别再追问他了。
他挺倔的,绞尽脑汁想有理有据地解释明白,却不想在他说话之前,便听耳旁落了一声叹息。
“笨蛋,我不觉得你往后在戏台上唱戏,有什么可丢人的。”
他一愣,话噎了回去。
时小姐竟然早知他心中所想。
“所以,你不用因为我而放弃你喜欢的东西。”
时浅渡轻轻扯住白逾明的衣裳,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懒洋洋地笑了起来。
她说“往后我每天送你去戏楼,坐在台前听你的戏,等结束了,再接你一起回家,怎么样”
“”
白逾明脑海里浮出那么个景象,心头一烫。
眼眶鼻尖都跟着有些发热。
也不知怎的,突然很想掉眼泪。
身为一个戏子,不论人前有什么光鲜,背后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苦楚。
前半生的磕磕绊绊,好像总是能在时小姐身边被抚平了一切。
“您也知道我傻,许我这么好的未来,我会当真的。”
“唔,当真就对了。”时浅渡听出他话里有些鼻音,笑道,“不会是要哭鼻子了吧”
她伸手,摸了摸白逾明的头发,又蹭蹭他的脸。
白逾明被人戳穿,觉得害臊。
本想否认掩盖过去,却顿住片刻,点了点头。
“嗯,谁叫您说地太美好了。”
时浅渡“嗤”地轻笑出声“你这回倒是实诚。”
竟然还有主动承认自己要哭鼻子的。
白逾明偷偷蹭了蹭眼角,谁会不要面子啊。
他低声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