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都被身上的罪名给抹灭了。
时浅渡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扫过那排获得过各种文学奖的著作。
她笑道“能把不喜欢的事做的那么好,喜欢的事肯定能做得更好,刚好重新开始。”
何纾言眨眨眼睛,好像得到了些许鼓励“是吗”
人活70岁也不算短了,这么算的话,他的生命已经过半。
半辈子毁了,还能重新开始吗
时浅渡想说两句鼓励的话,手机突然嗡嗡的地震动起来。
来了个微信电话,她不知道是谁,就挂了。
没想到一秒钟时间,对面又继续打了过来,看起来像是有急事。
她便接通电话,对面立刻传来了风风火火的声音。
“时浅渡”
“我靠我听说你现在跟那个强奸犯在一块”
时浅渡一下子挂了微信电话,把那大到震耳朵的声音掐灭。
听这话,应该是高中时候的同学。
何纾言唇角淡淡的弧度消失不见,尴尬又无措地推了推眼镜。
终于敢跟时浅渡直视的眼睛闪了闪,又低垂下了脑袋。
真到了被从前的学生指着鼻子骂“强奸犯”的时候,他反而没有羞到脸上发烫,没有立刻逃跑,只是惨淡地抽动了下嘴角,觉得自己简直是活成了个笑话。
他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们果然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但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受伤。
仿佛放弃抗争、举手投降,偷偷地窝在一旁舔舐伤口。
时浅渡敛敛眉头,像之前那样伸手摸摸他的头。
她说“我先去回个电话。”
何纾言睁大眼睛,像个学生似的轻轻点点头。
他本能的很抵触被别人触碰,却对时浅渡摸头这个动作没有太大反应。
这个举动,总是能让他打心底里感到温柔。
他好像能读懂她善意的安慰。
时浅渡离开房间,他上前两步去关门。
这时,隐约听见时浅渡在客厅里跟别人的对话
“你听谁瞎说的,我没见过他。”
何纾言动作僵住,跟着心中一窒。
身体顿时凉了个透彻。
手指按在门上,渐渐用力,又缓缓地松开。
她撇清了关系。
归根结底,她是介意的。
理解,他理解的。
即便他不是个强奸犯,三十多岁的男人跟个小姑娘合租在一起也不太合适。
时浅渡是善良的,所以才会收留无家可归又受了伤的他。
他偷偷住在这儿,不让别人发现,不给时浅渡惹事,少跟她来往,等伤好了立刻坐火车离开,应该就是对她最大的回报了吧。
他沉默半晌,手指一动。
锁上了次卧的房门。
时浅渡跟打电话过来的小姐妹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何纾言跟她碰过面,怕杨铭新父母顺藤摸瓜地扒出来地址,到时候又雇人惹出来什么事端,刺激到何纾言的情绪。
她回到次卧门口,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了。
“老师怎么锁门了。”
“我不是很舒服,想睡一会儿,你忙你的吧。”
何纾言说了谎。
他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松了口气。
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就别再给人家小姑娘添乱了。
他从包裹里拿出时浅渡送他的活着,目光在书架上扫视一边,锁定了一个全是中国文学的格子,把书缓缓地插了进去。
继而无言地站在原地,有些发呆。
停顿了很久以后,他又伸出手,把那册书抽出来,用包裹里的报纸认认真真地包起来,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包里。
他弯弯唇角。
倦容上露出浅淡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