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没有正面回答他,她知道此刻若说自己才是真的苏诺定然没人相信。 她恭敬弯腰,抬手行礼:“我全程都在。” 然后转身朝着那少女绕了两步:“那日,苏佑公子进入钩吾山,深入密地。他特意绕过凶兽出没的密地石林,沿着山溪而上,一路做下记号。” 苏诺也正是通过这些记号找到苏佑的。 这小子性格她清楚,虽然嘴上不肯承认自己实力弱,但心里也知道自己实力弱,既瞒着大家进来,也会给自己留后路——就像那些记号。 苏佑咬唇埋头。 苏诺看了眼弟弟,她心中骤然酸疚,弟弟自尊心强,现在这样是揭了他伤疤。 苏佑从小以她为榜样,爱她敬她,也黏她。但凡有别的办法的话,她都不会去伤苏佑。 可如今实属无奈,她不得不证明那日她在场,她知道那少女所不知道的事情。 少女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可不巧的是,遇到了那只狍鹄兽,它对灵士味道异常灵敏,它骤然攻击,阿佑公子反应灵敏,借山石着力躲避。” 以苏佑的功夫,遇到妖兽都凶多吉少,更何况是上古凶兽狍鹄兽。 “狍鹄兽习性想必大家都知道,上古凶兽,一是睚眦必报,二是食人饮血,三是不死不休。它们一旦锁定目标,绝不轻言放弃。”苏诺说完,已绕了那少女一圈,她冷冰冰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质问:“苏诺小姐,当时,那狍鹄兽距离苏佑只有半尺距离,你一个小修士,如何让它停止攻击阿佑的呢?” 是啊,狍鹄兽距离苏佑只有半尺距离。 凶兽是不可能放弃嘴边的食物。 吸引凶兽转而攻击自己是苏诺独创的方法,她从未提过,全修真界只有她一人知晓的方法。 这个方法强者不屑于用,弱者不会去用。 外人绝不可能得知。 苏诺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等着她回答。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屏息听着。 所有人都明白——她若不知,她定然便是夺舍之人。 那少女缄默无言,宴席台下几个修士盯着她,不由缓缓握紧剑柄,似蓄势而起。 半晌之后,她开口了,“是血引符,我自创的。” 苏诺脸色骤然煞白。 那少女的声音响在耳畔:“把普通的聚灵符用剑刻在自己身上,聚灵符会让修士血肉气息放大百倍,就像黑熊闻到蜜糖,狍鹄兽抵御不了噬血的本性,会转移攻击对象。” 她抬头看了一眼苏诺,慢慢拉开衣袖,白皙的胳膊上,是已经结痂了的褐色符纹,她盯着她,一字一顿:“口诀是,以身为饲,以血肉引。” 在露出符纹的那一刻,所有人瞠目结舌。 众人惊得倒吸一口气,苏诺小姐竟然割了自己的胳膊,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去吸引凶兽! 甚至还因为怕父母担心,只字未提。 下一秒,苏佑冲上去扑在她怀里,呜咽着:“阿姐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担心了…再也不任性了…” 谢曼菱狠狠的瞪了苏岑远一眼,立刻拥了上去,捧着少女的手臂,看着伤口,满脸心疼。 “娘亲我没事。”那少女整理好袖子,遮盖住伤疤,安慰了曼菱夫人两句,然后怒目朝着苏诺道: “小桃!我之前信你怜你,半年前你还算正常,我们关系亲近,你询问担忧我都细心告知给你。可你明明知道这是我的伤疤,我在爹爹娘亲面前我都不愿意提,你还当众揭露?!你简直太过分…!” 苏诺眼前一黑,她倒退两步差点没站稳身子。 为什么… 若是夺舍,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独创的符咒,连口诀她都知晓,可自己从未说过呀。 因为这几乎自残似的救人方法,母亲知道了定要骂她,父亲也会非常心疼,所以任何人都不知道。她也是无意间创得,也没想到真的用上。 这绝不可能… 到底是为什么… 苏诺头脑眩晕,扶着额头,使劲摇了摇,依旧天旋地转。 夺舍情况有三,一是高阶修士灵魂控制,二是妖祟附身夺取,三是化形,不…不对,化形不是,化形根本也不算是夺舍。化形也不可能在宗门不被发现。 她若是高阶修士灵魂控制,谁会去控制她一个修为普通的小丫头,而且….到了那个阶段的修士也根本不屑于使用下三滥手段… 但若是妖祟附身夺取,它怎么会知道自己独创的符咒… 不对
敌对(一)(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