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凑近去听。就在这个时候,一枚子弹从他身后射了过来,打断了他握枪的手。
里卡多瞳孔紧缩,回头看,银发少年正站在客厅里,身影高大,完全遮住了落地灯的光,显得像是从地狱上面爬上来的修罗。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颤抖着问。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趁他惊讶的时候,又冷静地补了两枪,击中了他的两边膝盖。
接着,他大步走过来,先是用力踹了他一脚,然后脱下皮质手套,扯住他的头发,用力将他的脑袋往墙上砸,直砸了好几下,才将他松开。
“理由。”
枪口抵着他的脑袋,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冰冷至极: “虽然我不在意老鼠的遗言,但小姐需要你背叛的理由。"
理由….
里卡多眨了眨眼睛。
他背叛了他的一切。
这几个月,他到处躲藏,整日里喝得烂醉,既不敢回去认罪,也不敢看任何的新闻和报纸。"没有什么理由。"他说。
被用力扇了两巴掌。
“我审讯的手段是教父亲自教导的。”那个和蔼的,一直以来带着浅浅笑意的男人。
少年问: "想体会一下我学到了什么吗?"听见这句话,里卡多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是一个组织。”
血液滴进眼睛里,男人费力地眨着
眼睛。"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的成员都用酒做代号。家族的药厂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个组织非常强大,就算整个美国的黑手党加起来都不足以与之匹敌。我也不想的,但是那太可怕了!他们给我吃了一种药,那太可怕了!!!"
说到最后,他用力发起抖来,像是完完全全陷入了恐惧里。
黑泽阵冷着脸把他拽到卫生间里,看了一眼马桶,最后还是耐心地等洗手台放满水,然后一次一次将他的脑袋按下去。
反复多次,男人终于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
"线索。"黑泽阵说: “你是教父的养子,应该能记得住这些。”
“是……我记得。”
他哭着说了一会,接着又颤抖起来: "小阵,他们太强大了,不是人类的能力足以对抗的……你带着小姐逃走吧,只要家族覆灭,他们拿到药厂,剩下的人就都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闭嘴。”
少年用他的脑袋撞碎墙上的镜子,冷酷地说道: “没种的懦夫、杂碎,恶心的老鼠,除了线索,我不想从你肮脏的嘴里听见第二种话。"
他看着破碎镜片里自己的样子,眼泪掉下来,说了很久,每一次联络,他都拼命记下能够记住的东西,或许他也想过复仇,但就像黑泽阵说的那样,他是个懦夫。
说完了,这里安静下来。
黑泽阵关掉录音笔,看着他。
家族的顾问,教父的养子,小姐亲爱的哥哥。
小时候,他抱小姐的时间最多,他们一起待在书房里,像是两个横在那里,亘古不变的摆件。
他曾经教导他怎么用枪,如何将子弹上膛。
现在,他用从家里带出来的枪抵住他的额头。"小少爷们在后备箱,你看见了吗?"
今夜第一次,男人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他可爱的小侄子们,虽然喜欢胡闹,但有着漂亮的心,他们躲在后备箱里,看见他,露出慌乱又亲昵的神色,朝他做出噤声的手势,说他们要给姑姑买小蛋糕回来,央求他不要告诉爸爸,别把他们送回去。
他并不知道那个组织计划在那一天动手。他以为教
父好歹还能留下两个孙子。
“我看见了。”
他大声哭嚎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少年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