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三人脸上贴满了“你为何也在这?”“欲言又止!”“要不要装不认识”等标签。 “阿婴, 你停在这作甚?” 张婴身后的项羽疑惑出声打破了沉静。 项羽刚说完就察觉到两道锐利的视线刺过来,他微微抬头看过去,哟呵, 一个居然是曾经与他争锋相对又匆匆消失的山右。 另外一位身长近九尺, 虽衣着不显, 但浑身透着一股不是将军胜过将军的压迫感。 项羽多看了两眼,不在意地转过身, 再威武霸气又如何他这辈子就没在意过谁。 他重新看向了张婴,道:“你都认识?” 张婴心里有些纠结,干巴巴地说:“啊哈,这个嘛……” 主要是他注意到扶苏和嬴政身上不合时宜的衣裳,在想难道他们来这有什么正事?所以他连仲父、阿兄都没主动喊。 就怕一个慎, 曝光嬴政和扶苏的真实身份而出了什么差错。 好在扶苏主动打破这个僵局。 “西南学室时便知乌家子顽劣。” 扶苏冷冷地看着项羽,“不曾想你竟会带个稚子逛秦楼,如此不知廉耻, 怕不是疯癫了?” “哈!”项羽眉毛一挑,想怼回去又发现扶苏说得没啥毛病,便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懂个甚!我们来秦楼是有正事。” “何事?” “就是樊家小子……这又与你何干,你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 项羽说到一半发现樊典那事也挺不正经的, 干脆几句话敷衍过去,只在那勉强挡住扶苏看张婴的视线, “你不也在秦楼吗?” 扶苏微妙地尴尬了一秒, 但看到张婴,那一股股冒出来的火将他的尴尬给烧没了。 他不再看项羽, 回身唤了一句:“先带阿婴回去。” 话音刚落, 厢房里又冒出一个身穿羊皮袄子, 打扮得就像羌族贵族一样的白胖子张苍。 白胖子灵活地挤了过来,对张婴挤眉弄眼,然后拉着张婴就要走。 “等等!你作甚!”项羽一把就抓住了白胖子的手臂,令对方动弹不得,怒视张苍,“谁让你动阿婴的?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给扔下楼去。” 张苍与项羽的体积对比,就好像萨摩耶与泰迪,泰迪能将萨摩耶压制得动弹不得,自然引起旁人侧目。 嬴政也因此多看了项羽两眼。 他忽然摸了摸下巴,与扶苏低语了两句。 扶苏闻言一怔,严肃地点点头。 嬴政再次看向项羽的目光带着一抹探究。 这时,厢房里的刘邦忽然走了出来,探头开口道:“哎哎哎……大家相聚在秦楼多不容易,说不定你我之间还做过连襟呢。”说到这,刘邦脸上露出男人之间才能懂的眼神,笑道,“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你在说甚呢!”项羽扭头。气恼地瞪着刘邦,“不堪入耳。” 张婴原本是不懂的,但看项羽如此生气,嬴政脸黑下来,扶苏脸上甚至也带着些薄怒。 他再思索了一下连襟的意思。 忽然嘴角一抽,该,该不会是那个猥琐的意思吧。 刘邦眼底隐晦地闪过一抹恼怒,但很快又嬉皮笑脸道:“果然是还没开荤的小子,这胆子得多练练,要不被贩夫走卒随便几句话就羞得如小淑女一样闹红脸,可是会吃亏的。” 在项羽怒目看过来时,刘邦继续道:“啊是我忘了。日后旁人观你这伟岸身躯,怕也不敢乱说。真羡慕这一副结实的身板呀,不必像老丈我一样为了在市井讨生活,学得一身粗坯不堪的本事。” 张婴眼睁睁地看着乌少年虽未开口,但表情明显变缓和了。 这时,面色不善的扶苏也将目光挪到了刘邦身上。 “你是何人?” 刘邦笑眯眯地拍拍樊典的脑袋,道:“这小子的干亲。” 扶苏:“……” “哈哈哈!不说笑了。鄙人不过一大秦区区小卒,亭长。”刘邦收回手,认真地拱了拱手,“不知这位郎君是……” “大秦小吏?” 扶苏看向刘邦,眼底透着不满,“身为秦吏,你居然带稚子来秦楼?” 刘邦微微一怔,抱臂半倚着门口,歪着头开玩笑道:“嗨!这位郎君,没有哪条秦律说过秦吏不准来秦楼吧。稚子也是男儿,迟早会长大,提前带过来见见……” “站直了!”扶苏猛地低喝一声。 刘邦下意识站直了,他看向扶苏的目光透着几分惊愕与探究。 他隐晦又仔细地分辨了一会扶苏的衣裳,半晌,他的身体又歪了下去,似是试探地开口道:“郎君真是好气派,该不会是六国贵族出身吧?” 扶苏没理会他的试探,只道:“既是亭长,你之前斩首敌军几人?从属长官是哪位将军?” 刘邦没想到对方非但不回复,还反问了过来。 若是放在寻常,刘邦还会继续绕啊绕话题,试图达成摸清楚对方底细的目的。 但当刘邦再一次与扶苏对视上时,明明对方温温和和的,浑身却透出一股凌冽欲出的剑芒,刘邦暗道一声糟糕,怎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这位的站姿气场与那些行伍很相似啊。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脸上带上了一抹苦涩,道:“郎君。我幼年时顽劣,虽服了役,却没能在沙场弄出什么名堂。回乡后浑浑噩噩许久,直到遇上贵人,潜心学习了剑术,重读了秦律,又与好友樊哙一起杀了扰乱乡民的大虫和盗匪。 这才得到一位德高望重的乡长举荐,做了大秦的小吏,后来又因护卫县令有功,才被提拔做了亭长。” 刘邦刚说完,樊哙拎着樊典走了出来。 他眉毛一挑,大嗓门就出来了,开口道:“大兄何必自谦啊?最初那个百夫长来做亭长,什么都不会,一天到晚只知道用杀头来威胁我们,呸!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