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如桥拍胸脯说:“我自己看见的。” “呵,又是谁告诉你,让来找我的。” “我自……” 赵姬看都没看他,只低喝道:“谁?不需对我撒谎。” 公子如桥刚准备继续点头,被赵姬忽然抬头的冷冽视线吓住,他想到赵姬最后一句话,迟疑了好一会后才道:“就,就……我与胡亥一起看见,互相交流了一下情报,然后……” “嗯,果然如此。” 赵姬点点头,然后看向公子如桥,“交流?怕不是对方哄着你几句,你就过来找我了。古有言,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②。不要旁人说点甚么,你就偏听偏信,多思多虑。” “兄长总不会……” 如桥低声道,“大母,我,我知道你要召见婴小郎君,你想将山东世家大族的机会给他对不对?” 赵姬闻言脸色阴沉,忍不住起身,单手叉腰呵斥道:“你是在质疑我?你若是想学高?现在就给我滚。我再不管你。” “不,不是。”如桥顿了顿,忍不住道,“我在想我很不好么。连大母也不信任我,我也想做出一番事业给父皇看看。我……” 如桥也没有说了。 他是知道一些赵姬为何远离朝堂,自我放逐的原因,再往后面说就有些戳太后心眼了,如桥还是舍不得。 如桥沉默,赵姬也沉默。 片刻后,赵姬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去找王女官。” 如桥一愣。 “愣着作甚!你想要机会,我可以给你机会。” 赵姬偏开头,不再年轻的五官露出深深的疲惫,“但若是这次还不行,你以后必须乖乖听我的话,听明白没有?” “嗯嗯。”如桥高兴得不行道,“感恩大母。”又说了几句俏皮话便“哒哒”跑远了。 赵姬驻足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她看向心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后悔养这稚子了。太操心了。” 心腹连忙过来道:“奴就爱听操心两字,活着就有奔头,这多好,想必陛下当初也是这般想,才会做主将如桥抱给太后,又亲自起名。” “他会这么想?哈?我以前也是如你这般想……才苟且活下来。” 赵姬摇了摇头,“可你仔细想想,如桥的名字,如桥如桥,桥可作蟜,如蟜。成蟜。” 最后两字落地,心腹啪地跪在了地上。 成蟜,嬴政的弟弟。 是夏太后安排的母族女子,旧韩国的贵女所生。 少年时,曾代表秦国出使韩国,韩国因此割出百里之地进献给秦国,因此在十五岁时被册封为长安君。 成蟜曾与嬴政亲密无间,嬴政非常的器重成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然而在秦始皇登基的第八年,被派去攻打赵国时,公然反叛,被杀,最后死在陈留。① 如果说如桥的名字真是这个意思,那陛下确实没安什么好心。 赵太后又是一笑,道:“跪什么呢。如桥都这么大了,过去这么些年,你当我还会计较?现在我也只想着,管好这稚子,别和高一个下场。” 心腹连忙道:“如桥公子自幼长在太后身旁,公子高焉能比得上。” “唉。我看也没好到哪里去。” 赵太后摆摆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除了政儿,跟着我身边的就没一个聪慧的。以前两个住在偏殿还好,如今这个竟是被胡姬之子给哄骗了去,要不是我盯着,都不知给对方哄骗了多少好东西。 张婴我细细观察了两年,这小子别的不说,起码比胡亥有担当。 原本这一回,我是想着用山东贵族的合作示意,召见张婴,给他施恩,好让他帮忙断了如桥和胡亥的联系,谁能想他又提出自己想合作,唉,他并非神童,这么小能做成什么……。” 心腹深有同感,忍不住道:“那太后为何答应对方?” 赵太后沉默了,过了一会后才道:“曾经也有人求到我面前,正儿八经地想认真做事,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他郁郁不得志,骤然获得权利,才渐渐猖狂了起来,以至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所以这一回,我想给如桥一次机会。” 心腹一愣,太后何时遇到过想正经上进的男子?还郁郁不得志,骤然猖狂起来? 等等,说的该不会是那个X大无脑的嫪毐吧! 那只是他临死前在您面前演演啊,你还真信他不贪图富贵,有进取心,只是走错了路? 心腹满心想吐槽,却又不敢说。 赵太后又看向心腹,道:“既然好处已经给如桥了,再和我说说张婴那小子,我多了解下,看有什么适合他的没有。” “是。关于这婴小郎君啊,奴今日又听闻到一件趣事。” 心腹连忙凑了过去,“也是凑了巧,有人去秦楼那附近的街巷购买物件,然后他看见了……” …… 等心腹说完,寂静的宫殿,忽然出现大笑声。 “哈哈哈……” 咸阳南宫内,赵太后笑得肩膀抖动不止,“他,他,他们三个真在秦楼相遇了?” “真的如此!他还听见了呢。” 心腹许久未见赵姬露出这般欢悦的神情,立刻凑趣道,“太后要不要猜猜陛下和长公子如何?” “哦?是如何?” “长公子和陛下僵在原地,半天都不做声。”心腹笑眯眯地补充道。 “哈哈哈……” 赵太后笑得不行,“政儿最好面子,惯会装模作样,居然都僵在原地不说话,可见是真的没辙了。” 心腹讨好的笑了笑,任何涉及嬴政性格的话题他都不敢插嘴。 不是害怕被嬴政的心腹听了去,而是赵太后不喜欢。 “说来也是奇了怪,政儿对阿婴真有些不同。” 赵太后缓缓起身,脸上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我那冷心儿子竟是真如此宠信一个臣之子?他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心腹不敢说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