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倒是能忍,非但一声不吭,还要把旁人按住!” 王恕没料,她结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是转头来训自己。 言语虽冷,可进得心中却是一片暖意。 他一笑,便要回句什么,可谁想到,就在刚要开口的那一刹,一股极寒陡然从他心脉窜出,犹如一条毒蛇咬在身上,脸色立时发白,周身骤冷,忍不住身形一晃,颤抖起来! 金不换一惊:“菩萨?” 周满也连忙伸手扶住他:“你怎么了?” 王恕眼前晕眩了片刻,抬手压住心脉,情知是人心之毒发作,却不愿被看出端倪,只道:“无妨,想是方才站得近了,为烈焰剑气所激,气血不畅,扶我到旁边坐会儿便好。” 二人一眼扶他在廊边坐下,还未离开的妙欢喜等人也都走了过来,表示关切。 周满正想伸手为他把脉。 但旁边金不换无意间一抬眸,却是看见走廊那头立了一道身影,似乎等候已久,于是轻声提醒:“青霜堂的人,像是找你的。” 周满一怔,转头才看见。 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也不陌生,的确是青霜堂那位执事刘常,没记错的话一向听命于韦玄。 ——自韦玄归还心契后,她与王氏唯一的瓜葛,就只剩下那能毁去心契的洪炉虚火,对方承诺要派人回神都为她取来。如今这刘常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事呢? 周满心中已有不好的猜测,只道一声“我去看看”,便向那边走去。 果然,那刘常看见她,脸上竟有几分心虚。 此人垂首躬身,将一枚玉简奉上,小心道:“周姑娘,那虚火出了些意外,一时不能取到,还请您、请您见谅。” 周满眼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她无声将那玉简接过,里面是韦玄亲自留给她的字句:数月前,凉州大雪,洪炉虚火于一子夜骤然熄灭,连月未燃,不知其故。王敬出关重返王氏,须伺良机方能进入查探,虚火之诺一时恐不能践,我等自当苦思余策,万望见谅。 洪炉虚火,熄灭了? 自三百年前,此火被王玄难燃起于虚天殿下,便一直是王氏地位独高于其他两大世家的象征,将永远燃烧下去。 现在居然告诉她,这火熄灭了,而且还只是因为几个月前的一场大雪? 刘常见她神情微变,难免感到不安:“韦长老说,事有凑巧实非人所能料。他知道您已因王氏与大公子等人结怨,此次春试他不日也将前来,若有冲突,必保姑娘安然无恙。” 岂料,周满好似完全没听,在将玉简上那几行字看过三遍之后,她一抬眉,忽问:“只韦玄来,你们公子不来么?” 刘常一怔:“公子?” 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王杀,却下意识摇头:“未曾听闻。” 周满眼底掠过一层深思,顿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刘常莫名有种悚然之感:“周、周姑娘?” 但周满唇畔微冷,已将那枚玉简往地上一掷,竟道:“没你的事了,滚吧。” 翻脸比翻书还快,刘常愕然。 周满才懒得管他什么反应,转身便往回走。 更换剑骨一定需要心契,心契只能由订立契约的人使用,同时也只有洪炉虚火能在不伤契主的情况下将心契毁去。同她订立心契的,是神都公子王杀;洪炉虚火,则是其父王玄难生前所燃! 虚火熄灭,心契自不能再毁! 也就是说,只要心契还在,那王杀就有可能从她手中再次夺走,他日自能剔她剑骨为己用! 前脚才归还了心契,后脚便搞出这种幺蛾子,周满发现,自己真快看不懂这一出出戏为的都是什么了。 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好极了。 前世经历的苦难实在太多,像她这样的人,实在难以相信好事会平白无故降临到自己头上,更不相信想要的东西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比之顺境、幸运,反倒是逆境、厄运,更让她觉得舒坦,处之泰然。 不得不说,前阵子心契突然回到她手上,简直令她无所适从,甚至隐隐烦躁! 前世毒辣的那位神都公子,怎会突然发了善心? 光他们王氏出来,有几个好东西? 现在好了。 周满重新嗅到了令她舒适满意的阴谋和诡计的气息,先前紊乱异常的一切,在她的认知里,终于又变得顺畅、正常起来。 ——与人斗,其乐无穷! 金不换抬头,便见她面带笑意,一身惬意地走了回来,不由诧异:“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周满悠悠然道:“是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