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十七娘想要拦住他,可那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嘭”地一声,大门从外被人重重关上。秋风吹拂,男人身上的酒气登时弥散了整间屋子。她微蹙着眉,低下头。 “喂。” 十七娘摇了摇男人的胳膊。 他今日像被灌得很多,紧闭着一双眼,看上去没有多少意识。如若是平常,十七娘定是不想管眼前这一摊子烂事,可如今姜泠还在四宝坊,整间院落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抿了抿唇,略一思忖,还是不太想照顾榻上这个醉鬼。 就将他兀自扔在这里待一下午,应当是死不了人的,嗯。 如此想着,十七娘转过身,欲往外走。 就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床榻上的人忽然翻了翻身,他似乎很难受,嘴里不知稀里糊涂地说些什么,让她停下步子。 女子转过头。 季徵脸色微白,双眉紧皱着,看上 去不大舒服。 罢了。 他毕竟也是花了大价钱, 将自己从伊君楼赎了出来。 先将就将就, 照顾他一下午罢。 纠结片刻之后,她还是端起一侧的水盆,出去打了盆净水,又找了块干净的毛巾。 不是知不知屋内太闷热,男人额上出了一道细细密密的汗。 十七娘低下头,将毛巾摆了摆,坐到床榻边。 她方探出手,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反手将她手腕握住。女子腕间一沉,亦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皱着眉头低下头,才发觉男人还是醉倒着。 他双眼依然紧闭,眉心蹙意不减分毫。 他手上力道很大,抓得很紧。 不过顷刻之间,十七娘莹白赛雪的手腕间已然多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男人掌心……还很热烫。 她眸间闪过一寸情绪,不过须臾,女子深处另一只手,企图将对方的手掌从自己腕间扯下去。可他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无法将其扯下来,只好耐着性子,欲将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慢慢掰开。 她方碰到季徵指尖。 他忽然闷闷哼了声,一个简单的单音自男人鼻息间逸出——听这感觉,他似乎在抗拒。 “莫动。” “不要……不要推开我。” 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让人根本听不真切。 十七娘疑惑地低下头,“你说什么?” 她的耳朵贴着对方的鼻息,这一头昳丽的乌发垂下去,发尾带着茉莉清香,在男人眼皮上拂了一拂。季徵的睫羽颤了颤,紧接着,竟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他并未回答十七娘的话,手上力道反而愈发紧。 她被这醉鬼攥得很痛。 忍不住低下头,嗔怒道:“季徵,你抓疼我了。” 这一声,不知对方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她的话,手指竟“啪嗒”一松。十七娘这才觉得手腕好受了些,低下头去找掉在地上的毛巾。 可不等她弯下身。 对方竟忽然张开双臂,一下将她抱住。 女子不备,惊呼了声。 “季徵,你做甚?” 刚唤出声,她又觉得自己太过于矫情。 她本就是青楼出身,见过太多太多的男人,自然也知晓一个男人花大价钱将自己从伊君楼赎出来,无非也就是为了那档子的事。自己这般大呼小叫的,倒像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娘子。如此想着,她只抿着唇,任由着身后之人造次。 出人意外的事,季徵并未对她动手动脚。 他只将脑袋埋入她的脖颈,须臾,深吸了一口气。 她身上好香。 淡淡的茉莉清香,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季徵抱了她许久。 久到十七娘的胳膊发麻了,那人依旧不肯放开她。 女子身体僵硬。 愣了半晌,她终于问出那句,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的话。 “季徵,你……那天为何要买下我?” 再度开口时,十七娘竟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在何时,竟暗暗发了抖。 不知是声息发抖,她的身子也无比僵硬,一颗心被带动得怦怦直跳,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感到紧张。 对方呼吸一顿。 片刻,男人似乎勾了勾唇,声音里竟带了几分笑意。 他的声音很轻,呢喃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忽尔有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