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共饮一杯(1 / 2)

沈南珣一点都不想和陆风禾说起往后分开了该如何相处的事。 若是想你了呢?沈南珣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只是耳梢的红还未全部退去,他也再开不了口。 陆风禾不看沈南珣,一遍遍提醒自己,要长记性,伤疤都没好,可千万就别忘了疼。 沈南珣知道陆风禾有在床边高几留一壶温水的习惯。 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倒了一杯,喝了半口才想起来,陆风禾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暗哑。 “你……可要喝一口水,还温着。” 陆风禾以为沈南珣是特意倒给自己的,半坐起来就着沈南珣地手就搭上了杯沿。 沈南珣手微微颤抖,陆风禾握住他的小臂。 “这……这杯子我……我用过了。” 陆风禾抬头,“你……你用过了你还给我。” 沈南珣看着陆风禾水润的双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烧了起来,还有燎原的趋势。 沈南珣低头就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陆风禾瞪大眼睛,这到底是什么人哪,他们现在是可以用一个杯子的关系吗? 沈南珣也是有些手足无措,强装镇定把杯子放回高几。 突然福至心灵,“你这只备了一只杯子。” 陆风禾也瞬间无话可说,高几不大,放一套杯盏显得过分拥挤。 再者为了让她能随时喝上温水,壶外还会再包一个棉布套子。 而且就她一人会用,就是原来与沈南珣在一处,沈南珣也不会半夜喝水。 于是不管是陆风禾还是身边人,夜里在高几上都只会放一个杯子。 “你回去吧,翻墙爬窗是鸡鸣狗盗之辈才会干的事。” 沈南珣倒是十分坦然,“已然宵禁,现在出去才真成了鸡鸣狗盗之辈。” 陆风禾瞪她,怎么从来不知这人如此没皮没脸。 “你且安睡,天亮我就走。” 既然如此,陆风禾才懒得管他,就算他要在圈椅上坐一夜也与自己无关。 沈南珣见陆风禾真就不管自己了,说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是假的,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又觉得陆风禾这样挺好的。 陆风禾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沈南珣说什么。 “往后我可能就不过来了。”沈南珣说。 陆风禾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爱惜着些自己,多安排几个人带孩子,别累着自个儿。” 陆风禾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了。 沈南珣恍若未闻,已然自顾自地说着话,也似乎并不需要陆风禾回应。 “你带着他们回毗陵也好,我的私产还是交予你,若是……就当给哥儿姐儿的。” 沈南珣说完自己就笑了,“本就是给你们的,只盼着能给你们更多。” 沈南珣就那么坐在圈椅上,透过床幔掀开的一小个口子,看着陆风禾不大真切的身影,枯坐了一夜。 坐得外面等着接应的路顺都心焦了,才听到围墙里面传来两声鸟叫。 路上已经有收夜香的汉子在走动了。 沈南珣上了一辆没有丝毫特征的马车,回到听竹苑围墙外也才堪堪寅末。 沈南珣甚至还有时间气定神闲地吃了一碗八宝擂茶,才去洗漱换药更衣。 过了今天,他就用不着没日去上朝了吧。 本朝有令,武将二品以上每日上朝,五品五日一次,其余在京武将十日一次。 沈南珣按了按伤口,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居然也有铤而走险的一日。 福安打着哈欠进来伺候沈南珣更衣,沈南珣肩上的牙印让福安一激灵,主子这肩上的牙印一看就是女子咬的,主母这刚离府,还没离京呢,主子就宿柳眠花。 福安看沈南珣的眼神多少带上了一些不赞同。 再给沈南珣腰间伤口换药的时候,福安还是没忍住,“主子肩膀上的印子可要上点药。” 沈南珣下意识摸上牙印的位置,完全察觉不到痛,用力按一下也只是微微的痛感。 明明看陆风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结果怕是只将将破了点皮。 沈南珣想到不禁笑了出来,真真是一只秀气的猫奴,就是气极了咬人也伤不了人分毫。 福安看沈南珣那个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五味陈杂。 其他听竹苑的人可能不清楚,经常跟着主子往外跑,自己在府里留的时间最长,与主母接触也是最多的。 哪怕他是听竹苑的人,就是府上两位表姑娘见到了也是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样子,王妃和二娘子自是不必提。 唯独能名正言顺训斥他的主母,每次喊他进去问话都是客客气气,有时路上碰到行礼问安,大娘子也都会温声叫起。 这样好的大娘子,主子怎么就…… 罢了,主子的事怎容得下人置喙,福安调整好情绪,垂首敛目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陆风禾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并为完全拢好的床幔也说明了夜里沈南珣真的来过。 翠芝听到陆风禾起身悉悉索索的声音就轻轻敲了门,“姑娘可是醒了?” 陆风禾应了一声,“起了。” 翠芝交代小丫头去备水,自己先进了门。 “姑娘气色看着好多了。早间原来院子里的十余人拿着青菱写的条子过来。” 陆风禾微微点头。 “签了死契,愿意随我们回毗陵的有五个人,其中有原本在院子里灶上的卢嬷嬷母女三人,还有针线上的左娘子和一个洒扫的小丫头。” “还有八人暂时过来听差遣,奴婢自作主张已经安排去府里各处支应着。” 陆风禾站起身走动两步,脚还是有些水肿,晨起落到地上轻飘飘地,使不上力一样。 “你安排得很好,让死契的五个人一会来见见我。” 翠芝扶着陆风禾,“诶,这桌上怎么多了一个匣子,昨晚我都收起来了呀。” 陆风禾顺着翠芝的话看到了圈椅旁案几上的檀木雕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