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曹操摇头道:“昂儿,我不是埋怨你,反而觉得你做的很对。若是无你,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你无愧于国,无愧于家。
只是这么大的事业,我曹孟德没能参与其中,到底有些遗憾啊。”
“父亲,若是可以,我愿以此等功业,换家人安康。”
“你不会。你这孩子,看似有情,其实无情,似是无情,最是有情。你比我们,爱天子,爱百姓,更加纯粹。”
曹操抓住曹昂的手又道:“我自知时日已近,倒是想给你说些遗嘱。
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我死之后,与你母亲合葬,因高为基,不封不树,不要有任何的随葬珍品。
我有头病,自先著帻。我死之后,持大服如存时,勿遗。
不必为我守孝,葬毕,便除服。
我身边的婢妾与伎人俱服侍我多年,我死后,让他们待在这里,善待之。在台正堂上放6尺床,挂上灵帐,早晚上食物供祭,每月初1、十5两天,从早至午,要向帐中歌舞奏乐。
余下的香可分给诸夫人,不用它祭祀。各房的人无事做,可以学着制作带子、鞋子卖。
我官所得绶,皆著藏中。我的衣裘,你给你的那些弟弟们分了吧。
······”
曹昂听着,眼眶微红。
曹操将身后事事无巨细的说了1遍,到了晚上,果然发病昏迷,汤药也喂不进。
曹昂守了曹操1夜,等到将近天明,曹操方才醒来。
“昂儿,什么时辰了?”
“父亲,马上卯时了,天就要亮了。”
“昂儿,我好像做了1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在1条河边,我被贼军围困,仓皇逃命。跑到半路上,我的马倒毙了,昂儿你将自己的马给了我。
昂儿,你跟我说‘父亲上马,孩儿随后便来’。可是我在河对岸等了1夜,你却始终没有回来。
后来,你阿母与我和离了。
很多年后,我要死了,魂归9泉,你就在那等着我,见到我第1句就问我,‘你的母亲在哪里’?
昂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啊。”
“父亲!没有人会怪你,没有人。”
“是啊!昂儿不会怪我。昂儿,你能再叫我1声‘阿父’吗?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称呼我了。”
“阿父。”
曹操听后,欣慰地喃喃道:“很多年以前,有个年轻人,他刺杀权宦,他棒杀违禁之人,他遇到1个人,那个人说他‘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我是1个,什么样的人啊。”
贞观2十7年(225年)正月十8,太上皇曹操崩于谯县,时年7十1岁,谥“高皇帝”。
······
曹操的葬礼上,曹昂哭得痛彻心扉,他终于成了1个无父无母的人了。
阿父,你不算1个好父亲,但对我,足够好。
愿你在9泉之下,和曹昂,母亲,是幸福的1家人。
······
君不见魏武草创争天禄,群雄睚眦相驰逐。
昼携壮士破坚阵,夜接词人赋华屋。
都邑缭绕西山阳,桑榆汗漫漳河曲。
城郭为墟人代改,但有西园明月在。
邺傍高冢多贵臣,娥眉曼睩共灰尘。
试上铜台歌舞处,唯有秋风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