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一次成绩排名,徐行第一,白召南以0.5分之差落在第二,之后是梁夏,许嘉文,余嫣。第一和第五名之间相差整整一百分。还有什么比爬到顶峰再狠狠摔下深渊更让人难过的? 余嫣经过徐行,故意踢到她的腿。徐行选择原谅,惹怒一只野兽不是明智的选择。没过一会儿,余嫣送来一把果子,些许谄媚,看起来不像她,“可以帮帮我吗?连许嘉文都考在我前头了,你们一定有什么法宝对不对?” “没什么秘诀,主要靠脑子。”燕珊珊蹿过来搂住徐行的肩膀,笑眯眯气余嫣。 “靠脑子?谁的脑子?你的?”余嫣故作天真的打量徐行,掩面大笑,又瞬间板起脸,恢复往常的冷漠理智的形象,“别太狂妄了。” 高中生的威胁未免好笑。大概是中二动漫看的多了,总觉得自己所受的苦都来源于别人的不对,自己是最高尚最清醒的那一个,就应该把别人踩在脚底下,至少是在精神上。他们很少学到什么叫作尊重。 明白了自己的弱小,仍然不能懂得尊重的人,与那些了解自己的强大,仍然尊重是何意义的人相比简直是小丑在卖弄为数不多的笑料。 学校里的安宁大概是来源于社会的进步和大家的弱小。如果真的有一个突破了人类极限的人存在,且不用负任何责任,可以肆无忌惮做一些没有底线的事情,那么这里会成为地狱。 吊梯的支架脚部被绑上了一条涂了墨水的线。这等小事被徐行注意到,她就知道这不是小事。 “要不要来比比?”余嫣说。 “我认输。”徐行恭恭敬敬向对方鞠躬。抬头看见白召南在不远处佯装看往别处。 “你怕了?” “对,我很怕。” 余嫣这个戴着眼镜的学霸人设女转身三两下爬到吊梯顶端,坐在横梁上看着徐行。徐行想起个类似的画面,恍然觉得阴风阵阵,生锈的铁链在“吱吱呀呀”的响,迷惑幼童的笛声一般,迫使徐行走近。 梁夏拉住她。 “有钱吗?”梁夏对一切都表现得很不在意,唯独在徐行面前来到了人间,和其他人一样嘴馋。“我想买烤肠。” 徐行沉默一阵,对这样的梁夏感到吃惊。“会还吧?” “不打算还。” 伸出去的手重新揣回口袋。梁夏追在身后,眼睛紧紧盯着徐行那只口袋,不断央求,“看在我重病不治的份上,连这点愿望都不满足我吗?连朋友也不顾吗?行行好,看在我帮你整理书桌的份上……” 梁夏的话变多了,而且,他什么时候对她那么亲近了?原来书桌是他整理的,好好的为什么会这么做?最近,大家都有些奇怪。 教室里充斥着怪异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一半阴一半明。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总是阴森森的,没有尽头。 湿哒哒的青蛙,井边的青苔。水里的天空,水流动的声音,还有掩藏多年的白骨。徐行只有翻开书,看到黑色的印刷字,摸着洁白的纸张,脑子里那些压迫感才会被赶走。 同桌大姐也是奇怪的。她不说话,好像变得不喜欢徐行,目光不小心扫到徐行会快速的躲开。 余嫣在布置她的刑场。用红漆把白召南的课桌染红,在许嘉文的课本里写满另一个女生的名字,旋出梁夏凳子上的铁钉,把徐行的课桌用锤子砸出许多木刺…… 徐行看着教室里的种种,倍感压抑。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心里这么想着,脑袋里已经开始播放回忆,全都和白召南有关。他的手在白纸上画下一幕幕恶魔的故事,一笔笔把故事里的罪魁祸首处死。那个罪魁祸首长着她的样子。 故事和现实夹杂在一起。每次一抬手,以为自己擦掉的是红漆,却看见血流不止的伤口凑到眼前,以为自己砸下去的是钉子,却看见哭着喊着求饶命的孩子。徐行一激动,锤子砸在自己手上,一睁眼被砸的是梁夏。 学生们受到指令似的涌入教室,先是被教室的变化惊讶一阵,然后直接或是间接的看着徐行,等她解释。有人生气,开口质问。 “你没事吗?”徐行的注意力放在梁夏的手上,梁夏却忙着向大家解释,“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是在清除这些,而不是正在做。你们看,徐行的课桌也被砸了。” “我又没有要你帮我撒谎!”徐行把梁夏推到白召南的方向。白召南的目光落在梁夏身上,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梁夏回头,一双嫌弃又不服输的白眼迎上去。梁夏抖抖肩膀,离开白召南一米远,保持着和谁也不乐意讲话的态度。 “我看到了,是她。”徐行指着余嫣,从白召南的眼光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余嫣一愣,疑惑向身边人,“怎么会是我?太好笑了。”又笑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