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白召南毫无障碍的看到了魔王的秘密。他猛地一下站起来90°鞠躬。徐行塞进嘴巴的饭也忘了咬,呆呆地看着白召南。 “没想到你这不正之风学得挺到位。”徐行调侃道。“难道这个人曾经教过你的课吗?他可不是老师,你想知道这位先生——我爸是做什么的吗?” 白召南再一抬头,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原本温馨的家也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头上一盏灯映出两人孤独的影子。他这一天受了太多刺激,如今脑壳宕机,呆若木鸡。 徐行凑近白召南的耳朵,悄声说,“他是假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后来在这一夜,白召南有点想明白了。徐行和其他人一样,自以为在这里过得自在,即使有能力逃出去也不愿意出去。留在这里是真正的活着吗?不是。来到这里,同样意味着死亡。我必须要带她出去。 夏季炎热的下午,窗外的热风推搡着槐树枝丫,麻雀在树荫里跳来跳去。白召南站在课桌前方,看着徐行和虚假的白召南趴在桌子上齐齐睡得香甜。教室里没有其他人在场。 徐行是如何将这样的记忆在这里还原? 白召南抬手按下,意料之中,徐行伸手拦住,四目相对。徐行已对他起了敌意,“你想干什么?” “原来你没有睡着。”白召南乐开了怀,“徐行为什么问一条狗想做什么?徐行为什么比不过白召南?” 你看他总是考第一名!你看他会弹钢琴,也会画油画,受到了省长的面见!你看他长得多讨人喜欢!你看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手指、他的腿长得多么好看!你听他有多会说话!你看他的父母多么富贵!你看他年纪轻轻便已游遍了大半个世界!你看他从小到大总是快乐的!他的人生才叫做人生,你是什么?什么也不是的东西,怎么有脸能笑呢? 白召南陡然收起笑容,双手举起,逐渐后退。他用凤凰之眼看见徐行陷入了癫狂之中。这等恶毒、这等无理,竟然是从她本应最亲近的人口中说出。只是一句话,白召南精准的戳中徐行的痛处。他实在不理解,这等天才般的少女,究竟为何会沦为父母口中的渣滓?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穷归咎于一个女孩儿的出生吗?是因为他们虔诚的信念被一个女孩儿验证了虚伪吗?还是因为他们穷尽一生、输掉作为一个穷人还能付出的人格上的东西之后发现居然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吗? 在亲情里使用如此报复实在高明。可是更加可怕的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嫉妒,是报复,若是有一天,形势有所反转,老去的人需要向儿女出卖自己一无所值的人格之后,他们还是能将自己放在正确的位置。所有人都是错的,只有我是对的。 徐行从小到大身处这样的感情中,慢条斯理的受着折磨。她不是圣贤,不是智者,只是一个有些天赋的小孩子罢了。 白召南无意之间点燃了徐行丢在过去的火药桶,瞬时之间炸的所有人面目全非。那个时候,他只是想替她挡住灼热的阳光而已。 世界瞬间崩塌。一切都将归于虚无。徐行的毁灭,意味着他也会跟着消失。这关键时刻,在意识到另一个人即将抢在他前面做那个拯救徐行的人之时,白召南义无反顾的冲破所有的顾忌,倾身过去将徐行紧紧抱在怀里。 她需要这东西。 “对不起。”白召南遵循徐行所希望获得的对待,一字一句的读取并复述,“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徐行,你是最好的。” 她的意识宛如蛛丝,在骄阳之下闪着细微的光,想抓却抓不到。 “徐行!”白召南陡然提高音量,“你可以改变这一切,我相信你。我就是为了这个才不远千里赶来,你一定能战胜所有困难,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徐行!到了那时候,你会得到更好的东西。徐行,你一定会幸福的,你是你,不是别的什么人。你可以创造奇迹给我们看,好不好?徐行,不要难过,你一定要挺过去。还记得朝砚吗?他等着和你一起画还没有完成的黑板报,还有你的同桌,她等着你教她数学……” 白召南絮絮叨叨的说着,绞尽脑汁,在钟表疾行的“滴答”声中,迫切地请求徐行能肯定自己,进而避免毁灭这里的一切。 “我的公主殿下。” 一个温柔致死的声音从白召南身后缓缓逼近。白召南听得一身恶寒,从徐行的眼神得知,来人并不是毫无关系的路人。直到看到那张曾经在魔族的牢狱前见过的那张脸,白召南便知道此后免不了一场纠葛,只是现下,只求能够平安离开这里。 “好久不见。”三月袍戏谑的眼神落在白召南脸上,“这位是你新交的朋友吗?如此亲密可真让我嫉妒啊!” “他是白召南。”徐行的眼神呆呆地。周围的场景一片苍茫,看来她仍旧陷在悲恸的情绪里没有恢复。然而随着三月袍的衣衫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