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不知在琢磨什么,并未上前凑热闹,扭头往回走。花五娘赶上了她,二人并肩同行,今日官府的人在场,量那凶徒也不敢在此时轻举妄动。 “我今日还是第一回见到节帅呢,每回只在旁人口中听过。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温翎有些神游:“你说的没错。” 花五娘也发觉她的心不在焉,问道:“你怎么回事,今儿个一早便不对劲起来了。” 二人一走,碰巧就迎面撞见去上早课的云书隽。 三人面上皆是一愣,此处乃是云书隽的必经之路,加上温翎做的往事,很难让人不怀疑一切都是她预谋好的。 想到此处,云书隽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温娘子,想必小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二女有些发懵,花五娘首先回过神来,斥骂道:“云书隽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怎么这条路是你买下了,旁人都走不得了么。照你这么说,每日经过此处的女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各个都是为了一睹你云小郎君的风采呗。旁人都说温翎自视甚高,我瞧着和您比起来,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云书隽羞红了脸,一甩袖愤愤而走。 温翎在此时叫住了他:“阿隽……” 花五娘以为她还要犯傻,连忙拉住她。 可温翎无视了她的劝阻,径直走向云书隽:“阿父昨夜还说起了你,说你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有天赋的。我为我之前做的所作所为与你赔个不是,我向你保证,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日后也不会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到你耳朵里。” 温翎犹豫了一下道:“你若有空,可以回去看看阿父,毕竟师生一场。” 原本听到前半句,云书隽还有些惭愧,可后半句里的话又透出一丝欲擒故纵的味道来,云书隽便收回那点愧疚之心,淡淡道:“好。” 云书隽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看的花五娘火冒三丈,暗地却里被温翎拦下。 “罢了,随他去吧,左右我已经对他无意了。” 花五娘略微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她,见她神色平平倒也不疑有假。 “我已经另外心有所属了。”温翎的眼眸璀璨无比,比她任何一次说爱慕小郎君的时候,都要亮。 … 西河多雨,连着下了三日的雨冲刷了整片大地,雨过天晴,小径上却依然潮湿。各异的草木上挂着要落不落的雨水,晶莹剔透。 一身材算不上高大的中年男子,趾高气昂的带着身后一群身着粉衣的侍女,走过小穿堂,上了游廊。前方的路长得好似怎么也走不完。 温翎悄悄抬眼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沉闷的红木散发出淡淡潮湿的味道。不远处奇石堆叠,围绕着一汪清澈的池水,似乎是活水还发出叮叮咚咚水流之声。 节度使府除了这池水特殊些,其他的倒是俭朴,不过毕竟是官员所住,该有的规格自然不会少,可裴府却是连半点都没有多的了。 走近池子,才见一旁有座假山,假山旁又有座亭子,里头人影翩然,似乎在提笔作画。 温翎正想扬起脑袋瞧瞧,那人是否是她心心念念之人,却被最前面的管家喝住:“看什么呢,老实些跟上。” 温翎咬咬唇不太甘心的低下脑袋加快步伐,暗自掂量了自己袖口里的荷包。 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这回可都赔上了。 回想一月前,她思来想去能接近裴洛宁的法子,也只有入裴府当侍女这一个招数了,毕竟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花五娘还嘲笑她痴心妄想,白日做梦都不敢这般想。 可温翎偏偏不信邪,告诉了温栉她要进城做工,赚够嫁妆本,温栉居然也由着她去。 温翎也清楚,阿父是不想自己在云书隽身上花太多感情,倒不如出去走走,放松心情。可他没想到,温翎这回入城还是为了男人。 一群人在一处院落前停下,管家清清嗓子道:“既然都已经签了契约,进了节度使府,便要小心做事,少说些话。郎君们都是好说话的主儿,但也别恃宠而骄。” “是,奴婢省得了。” “好,既然如此都先进来把东西都归置好,等各院的主事姑姑来挑人。运气好些就去郎君身边伺候,运气不济也能跟着我和崔姑姑学习后院之事,总归裴府不会亏待了你们。” “多谢周管家。” 十来名侍女鱼贯而入,各自寻了自己的住处,只有温翎不慌不慢走在最后。 周管家眸光微凝,果然下一刻温翎便凑上前,端着一副谄媚之态。 “周管家好,奴婢唤温翎。” 周管家淡淡嗯了一声:“何事?” 温翎作腼腆一笑:
近水楼台(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