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完整的谱子,看来她老妈只是送来了琴,把曲谱忘家里了。 陈哲并不想让三月在自己面前难堪,想着先带她离开,刚准备伸出手拦住她,三月倒先起了架子,手上挨个儿开始用胶布缠上了玳瑁指甲,三两下功夫,八个手指就穿戴的整整齐齐了。 “来都来了,那我沈大师就给你随便给你露两手吧,坐下。”三月指了指陈哲边上的小板凳示意他坐下。 凭着脑子里那点记忆,三月挑了春江花月夜,曲子比较简单,不容易出错,正好能秀一下操作。 对于三月弹的音节,陈哲一下都没记住,只记着看眼前这个明明应该很陌生却在他心里熟悉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如果不是中考前一天因缘际会的遇上,也许就没有今天这栋楼里的两个人了吧。 陈哲第一次见沈三月,两个人都还只是刚戒了尿不湿的年纪,那时候的陈哲刚经历了父母离异,变成了一个性格封闭的孩子,为了生活,他的母亲一个人要经营一家零售批发店,根本也没空管他,干脆就丢给了幼儿园,每天都是在保育阿姨催到不耐烦的情况下才出现把他接走。 那时候,只有沈三月不厌其烦地主动来找他说话,搭积木,遇到小恶霸要欺负他,也是三月挡在他身前。陈哲无处安放的不安,在三月身边被保护的非常好。 因为性别的优势,再加上基因影响,三月的个子是全班最高的,块头也是最大的,饭量自是不必说。每一次午饭时间,陈哲都要把自己的饭分出一半给三月,才能喂饱她,每次三月想要拒绝的时候,陈哲都只是笑盈盈地摇摇头。 “三月吃饱,我就吃饱啦!”迷你陈哲是这么说的 “真的吗?那我就帮你一起吃掉啦!”迷你三月也是相信了。 换句话来说,小三月也算是小陈哲一口饭一口饭喂大的。 如果不是沈家生意亏损,三月的父母跑到广州耗费了一整年的时间去回笼资金,三月也不会因此而被送到了远在上海的奶奶家,一呆就是两年。那时候年纪小,也没想着留下点联系方式,等三月再回来的时候,幼儿园已经搬地方了,两个人始终都没能找到关于对方的任何消息。 陈哲想着,三月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所以成绩一定会很好,只要自己能一直考最好的学校,总有一天能够和她重逢,所以他从小学起,每一年都是校三好学生,回回年级第一,一路延续到上了初中,校榜翻了无数遍,仍然没找到沈三月的名字。 直到有一回跟着母亲回老家吃席,遇到了陆远,无意间聊起来,发现三月竟然和他一个班,这个消息足足让陈哲高兴了很久很久,从那一天起,他就开始计划了这场历经漫长的相遇了。 中考前一天,本来是想着在校门口等她的,结果隔壁班的男生来挑衅,非说要毕业之前比一场篮球赛,陈哲推脱了半天,奈何班里人不够,连带着老师也起哄着说要比一场,陈哲只能无奈的上场了。 身体在运球,心里却想着别人,本来以为又是一场注定的无缘见面,偏偏巧在沈三月迷了路,瞎转悠转到了他所在的篮球场。陈哲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眼神干净却又有些迷糊的女孩子就是沈三月,毕竟这么多年,靠着陆远这层关系,早就已经把她的每一处变化都提前刻进了脑子里。 他记着那天的阳光很好,有些闷热,光线打落在女孩修长的腿上,胳膊上,还有乌黑的头发上,三月原地打转找着出路,但却像是落在陷阱里的困兽,徒劳无功。自己一步一步地靠近,像极了围猎时的猎人,随时准备一举攻下面前的战果。 “诶,三月?我是陈哲啊!咱俩幼儿园一个班的,你还记得吗?” 少年不经意的开口,女孩只以为是天赐偶遇,实则却是一场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