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带笑的脸,她小声惊呼,急忙贴在姜梅耳边说了什么。 姜梅猛地转头,她眼睛红红的,脸上布满泪痕。手中紧握着擦脸的手绢,瞧着沈兰站在远处,顿时怒气冲天,一把将擦拭泪水的手绢扔在沈兰身上。口中骂道:“婊子!” 沈兰姿态娴静地站着,那手绢没沾上沈兰的身就落到了地上。 “梅姐姐伤心归伤心,还是要保重身子。”她勾唇一笑,语气甚是平淡。可无论谁听,都觉得她话语中挑衅意味甚是浓重。 沈兰跟自己耀武扬威,姜梅气急攻心,扬起手要打沈兰,被周围的婢女连忙拉住,眼下沈兰得了陆旻的宠爱,往后这院中的情形还不知是什么样子。虽说到现在沈兰现在没什么举动,保不齐沈兰心中嫉恨,等做到了姨娘,再一个个收拾自己。 婢女们在姜梅耳边低声劝导,姜梅捂住耳朵不听。 她一把甩开拉住自己双手的同伴,指着沈兰道:“你别以为你现在能够爬上世子的床就能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世子根本就不喜欢你,世子只是看你像……” 她刚要说出一个名字,就被周围的婢女捂住了嘴巴,“别说了!梅姐姐,世子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名字,若是叫世子知道了,恐怕要惹世子生气呢!” 沈兰眸光一凝,放在袖中的手微一收。 提起……谁的名字? 果然。沈兰心中想着。书柜最下方的信是谁的信?那一定是一个对陆旻十分重要的人,他才会这样保存。可那个人是谁,值得陆旻以这样珍贵隐秘的方式隐藏?那个白玉兰花味的香囊,装的是谁的寄思?为什么她一点也没听过这人的存在。 姜梅从小就在侯府长大,一定知道这人是谁。 姜梅被提醒,猛地收住,住嘴不说了。但是眼睛仍死死地瞪着沈兰,捏紧拳头,目光凶狠地离开了。 沈兰不紧不慢地望着姜梅一行人远去。心思转了几个弯。 姜梅忍住没说的话是什么? 连日来萦绕在她心间的不解,种种不通常理之处,难道与这有关? 姜梅厌恶沈兰,但她到底心底不坏,只是被秋姨宠坏了,心气高,也知道怎么讨人喜欢。她母亲是世子院的管事阿嬷,褚玉轩没有女主人,院中的所有事几乎都由秋姨说了算,姜梅是她的女儿,脏活累活全不用干,唯一要做的,便是偶尔陆旻回来了,给陆旻端个茶水便是。 姜梅一直觉得自己一定是陆旻未来的姨娘,她明白春和不过是陆旻权衡之策罢了,还能和和气气地同春和有说有笑。 可春和一死,马不停蹄又来了个沈兰。沈兰自进府就目标明确,她不像春和,是阴差阳错被推着上位的。之前玉悦阁的事,秋姨便在她耳边叮嘱过,沈兰这人的心计,决不能以常人比之。她能准确快速地察觉出是谁在身后推波助澜,谁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唱什么样的戏,她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清楚得很。 此种察言观色之能力,非是春和能比。况且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王夫人。能助她的力,帮助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进了褚玉轩。 姜梅便真真切切明白自己的愿望恐怕要受到威胁了。 后头几天,姜梅不知何故,少在陆旻面前出现,往常陆旻回府时,她总是第一个迎上去,最近却不知怎么,连连几天都没在褚玉轩出现。陆旻问了一句,沈兰规矩答道:“梅姐姐身体不适,应在房中休息。” 陆旻随口问:“可无大碍?” “应当没有大碍,等奴婢什么时候得空,便去看望梅姐姐。” 沈兰挑了个时候去见姜梅,姜梅还躲在房中,眼睛肿的核桃一般大,看样子伤心极了。 沈兰推门进去,她抬头看了一眼,立马皱起眉头,飞速将头埋在枕堆之中,闷声喊道:“走开!不要看见你!” 被她拒绝,沈兰不以为意,自顾自进来,站在姜梅床边,“我来还你东西。” 姜梅顿了一刻,仍旧埋在床头不肯抬头看她。 沈兰盯着她颤抖的肩膀看了一会儿,忽然降低声音,“梅姐姐生病的这些日子里,世子很担心你。” 房间中安静极了,沈兰瞧见姜梅柔弱的脊背微弓起一瞬,她放在耳旁的手慢慢捏紧被单。 “我今天来,是世子专门嘱咐,让我来探望梅姐姐。” 被窝的人顿了片刻,声音闷闷的,她道:“世子当真是这么说的?” “我为何要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