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用发带半挽,看上去颇为闲适。 洛婉清有些诧异,没想到崔恒不声不响就这么坐在门口,不由得出声:“观澜?” “洗好了?” 崔恒回头瞧她,散漫一笑。 笑容不见眼底,似是敷衍。 洛婉清走到他身边,坐在台阶上,疑惑道:“怎么来了?” “听说柳司使今日琴音盛会大展风头,”崔恒举起酒瓶,颔首,“特来庆贺。” “你来看我笑话吧?” 洛婉清从他手里拿了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崔恒手肘支撑在台阶上,散漫道:“司使说笑了,据说今日斗琴以一敌七,怎能说是笑话?” “那你没听说我今日被李归玉堵在后院?要不是公子过来,都回不来。” “还有此事?” 崔恒斜眸看她,笑着比划道:“若早知道,在下必定前往,来个英雄救美,将柳司使安全带回,再将李归玉踹入井中,封上井盖,求七七四十九道符文镇压,保证他生生死死不能作乱。” “他是人不是鬼,”洛婉清听他说得好笑,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消弭几l分,“哪能这样?” “纠缠不休,”崔恒从她手中拿了酒瓶,转过头去,语气淡淡,“和冤魂厉鬼有什么区别?” 洛婉清没说话,片刻后,她想了想,只道:“若说冤魂厉鬼,该是我才对。” “上讨着找骂?”崔恒瞟她一眼,回得毫不客气。 洛婉清轻笑:“脾气大得很啊。” “不然呢?”崔恒薄凉一笑,“柳司使前夜才与在下卿卿我我,今日就与旧爱勾勾搭搭,”说着,崔恒坐起身来,掸了掸衣袖,“在下没这气量。” “你……” 洛婉清闻言,有些尴尬,只道:“那是你……” “是是是,”知道洛婉清要说什么,崔恒颔首大方道,“都是在下强迫柳司使,柳司使不愿意,柳司使不喜欢,都是在下逾越,还望司使海涵。” 洛婉清被他说得脸上有些滚烫。 但是她也解释不清昨夜到底为什么主动伸了手,更不清楚这人上了床怎么就走到那一步。 她转过头去,只道:“我也没和什么旧爱勾勾搭搭。” 崔恒闻言,轻嗤出声,也没说话。 两人静默片刻,洛婉清尴尬起身,从房间里拿了酒和刀来,坐在一旁低头擦拭自己刀刃,解释着道:“就刚好遇见。” “公子可同我说了,”崔恒拉长声音,“他要送你花灯。琴音盛会结束时每人都有一盏灯,送给意中人。他放着郑璧月不搭理来送你,的确是深情偏爱。听说要是公子再晚一步,你就跟他走了。” “公子这么和你说的?” 洛婉清皱起眉头,崔恒故作镇定转过头去,解释道 :“他说了一些, 我猜了一些。” “那你不是胡说么?” 洛婉清擦着刀刃, 看他一眼。 崔恒抿了口酒,转移话题:“他为什么来找你?” 洛婉清不说话,崔恒忍不住又问:“弹琵琶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琵琶是为他学的。”洛婉清平静开口,“以前我们约定过,不管怎么吵架,我弹琵琶,他必须来,和我和好。《越王剑》是他最喜欢听的曲子,我猜他是把我认出来了。” 崔恒听着,摇晃着酒瓶,语气薄凉:“家仇在上,他竟然还有脸来找你?” “可不是么?” 洛婉清瞟他一眼,轻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你呢?”崔恒抬眸看她,“你又怎么想?” 洛婉清擦拭着刀的布停下,她想了想,缓声道:“没什么好想的,如果不是我自己走到监察司,我家人大概早死在岭南路上了。我和他之间只有仇,其他与我无关。” “那你为何一开始不弹琵琶呢?” 崔恒把这个问题再问了一遍,洛婉清垂眸不言,崔恒继续道:“又为何深夜至今难眠?” 洛婉清想了想,缓声道:“有些事,大约要做了才知道。一开始我很介意弹琵琶,后来弹了,发现好似也就如此。至于为什么不睡……” 洛婉清实话实说,笑笑道:“我也不知。”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崔恒,似是玩笑:“或许是在等你呢?” 听到这话,崔恒抬起眉眼,他斜卧在台阶,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拎着酒瓶,静静凝视她。 槐花随风而下,面前女子一双眼澄澈清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