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在月光下带了种透净的白,五官精致美丽,似是月神下凡,谪仙落尘,凡心难持。 两人对视片刻,崔恒拖长了语调,垂下眼眸,说得分外暧昧:“司使这话,于我而言,可算是引诱了。” “心清净人自清净,”洛婉清转过头去,继续擦刀,“说实话罢了。” “司使见我,还能用上清净二字?” “行医帮人,”洛婉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耳根微烫,“我自清净。” 崔恒轻笑出声,倒也没多说,只将酒瓶放下起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甩袖,颇为高兴道:“走了。” “等等。” 洛婉清叫住他,起身走进房里,将上次做完还剩的药包拿了一个出来,走到崔恒面前,递给崔恒。 崔恒抬眸,听洛婉清解释:“你若头疼得厉害,可以把药包直接点燃助眠试试。” 听到这话,崔恒捻过药包,在手中把玩,随后抬眼看她,似笑非笑:“只给我一包?” 洛婉清迟疑:“一夜不能用太大量。” “知道了。” 崔恒笑着收起药包,转身道:“那我明日再来。” 那句“明日再来”仿佛是在他舌尖绕了几l道,带了些甜腻。 洛婉清心跳快了几l分, 对方脚步却是没有半点停顿, 提步离开。 等他走远,洛婉清躺回床上,她看着床帘,终于有了睡意。 突然意识到,或许她随口说那句“等他”是真的。 明明也没说什么,可是见了他,同他说说话,一切好似就会变好起来。 这仿佛是刻在了骨子里的本能,像是柳惜娘幼鸟破壳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自觉就会有所依赖。 洛婉清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谢恒躺在自己床上,拿着手中药包,看它在空中轻轻打转,忍不住扬起笑容。 他想起洛婉清说的话。 最初不想弹,可真的弹了琴,发现好似也不过如此。 谢恒闭上眼睛,在鲜血弥漫在他眼前那一刹,他轻轻嗅了嗅药包。 一瞬间他划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要是这药包有毒,他会死。 但很快又想,没关系,他百毒淬炼之体,不会死于毒物。 生平头一次,他生出了几l分诡异的信任。 柳惜娘……应当不会让他死。 两人相安无事睡了一夜,洛婉清睡得极好。 她缓了片刻,起身出去和大家吃过早饭,便开始写判状。 等到正午时分,星灵便上了后山,恭敬道:“柳司使。” 洛婉清抬眼:“什么事?” “郑锦心的人到监察司递了封信。” 星灵将信交给洛婉清,洛婉清拆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欲邀家姐一游,但需证物。” 洛婉清一看便知郑锦心是打算动手,但是她需要能证明洛婉清活着的证物来取信郑璧月。 洛婉清想了想,从柜子中将李归玉雕给她的木簪取出来,交给星灵。 “送过去,让她带上。” 星灵闻言,恭敬行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