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旭的婚礼如期召开,简单到连柳芝乔迁宴的规模都没达到。 总共就两桌,除了两边的嫡亲就再也没有其他宾客。 原本柳芝也是没法上桌的,因为杨兰觉得她一点忙没帮一点钱都没出,实在不想让她蹭到自家的饭菜,还是袁美莲劝了很久才松的口。 柳芝其实也并不稀罕,这桌上稀稀拉拉摆着几个碗,肉菜里看不出几片肉,素菜里挑不出一点油腥,好不容易杀了一只鸡,不但要分成两盆,两盆里头还都没有鸡腿。柳芝无语,这杨兰真是为了钱一点面子都不要了。 要不是为了看热闹,柳芝才不愿意来吃这些破玩意儿呢! 再看女方一家,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冯溪月的兄弟姐妹都来了,她的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头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哥姐都已经成家但都没有拖家带口,只是自己一个人来喝酒席。 冯溪月的父母像是没有表情的木偶,本该是女儿最开心的一天,一个默默地往女儿碗里夹菜让她多吃些,另一个则当众抽起了烟。 唯有袁成旭是很高兴的,一会儿招呼着大家吃菜,“你们放开了肚子吃,不够我让我妹再炒一些!” 杨兰翻了个白眼,但碍于这场面,倒是忍住了没有当面骂儿子败家。 冯家众人并没有给他什么反应,反倒是冯溪月的妹妹开始抹眼泪,因为柳芝就坐在那一桌,清楚地听到了小姑娘带着哭腔说道,“我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嫁给这种二流子了!” 嗯,小小年纪就练就一双慧眼,柳芝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酒席吃完,新娘娘家的人便起身离开,冯溪月妹妹抱着她狠狠哭了一场,最后还是被她爸妈强行拖走的。 柳芝唏嘘不已,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一定要放任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呢?谁都知道踏入这样的家庭意味着必然会经历一些磋磨,可为了面子,不得不嫁。 为什么女人就要背负上这样一层枷锁?被伤害是她的错吗? 冯溪月进入洞房前,柳芝仔细地看了她好几眼,只觉得她的眼神是空的,没有任何内容。 虽然与冯溪月素不相识,但柳芝的心情依旧难受了起来。从前她当记者时做过一个女性专题,太多的女性因为身边人,甚至是家里人的恶意而受到各种各样的伤害,做完那个专题柳芝狠狠请了几天假放松身心。 如果冯溪月需要帮忙的话,柳芝觉得她愿意尽自己绵薄之力。 晚上,柳芝替袁善梅擦洗后一起上了床,小丫头像是有心事似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柳芝戳了戳她的背,“怎么了?有心事吗?” 袁善梅忽然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柳芝阿姨,我想不明白,结婚不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吗?为什么我看那个阿姨一点也不笑。” “嗯……”这还真是难住了柳芝,她想来想去,努力用袁善梅听得懂的回答她,“因为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为什么呢?” “因为……还不够强大。” 柳芝摸了摸袁善梅歪着的头,“当我们不够强大时,所有的人都可以指手画脚,所以善梅啊,一定要努力到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 “我听不明白。” “没关系,以后就会明白的。睡吧,明儿还得送你去学唱戏呢。” 袁善梅乖乖闭上了眼睛,迅速睡着了。 柳芝骑着车把袁善梅送到老太太那里,告诉她不要在许大妈家里吃饭,她中午会来接她。袁善梅点头,与她告别就兴冲冲地跑去了老太太房间。 柳芝悄悄在窗外听了一会儿,老太太的语气很认真很细致,袁善梅也在努力跟上,便放了心转头离开。 出门前柳芝带了把斧头准备上山砍一些竹子,这会儿就直接往山脚下过去了。 竹林是找到了,但柳芝高估了自己,一根手指细的竹子她多砍几下还能砍断,可要是再粗一些,难度就很大了。 没一会儿功夫,柳芝的身上脸上全都是汗,一看战绩——稀稀拉拉的几根竹子,连搭半扇围栏都不够。 柳芝倒也没有气馁,休息够了继续砍,她就不信这个邪了,打人的时候力气源源不断,砍竹子怎么就不行! “砍死你!我砍死你!”柳芝一面放着狠话给自己鼓劲,一面加重了力道,挺拔的竹子终于开始倾倒,往四周歪歪扭扭地倒下。 柳芝一开始还十分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可忽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这竹子……怎么往自己的方向倒下了? 柳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脚步怎么迈开都忘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