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不同之处,坐落在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套着红绸花,侯府大门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洋溢着浓重的喜气。 他不禁好奇道:“大嫂,这是……家中小辈又添喜事了吗?” 大嫂神秘兮兮看了他一眼,而后掩唇而笑,他们人都回来了,没必要再瞒着他,“傻小子,三日后,是你与夕夕的大婚。” “……?!” 楚夕拉过他身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目光柔柔与他对视,她璀然一笑,眉眼弯弯,神似一只狡黠而俏皮的小狐狸,“送你的惊喜,喜欢吗?” 震惊之余,他豁然想明白为何两位师兄会来此,也明白了兄长为何会那么生气。 想来这些时日,兄长他们没少为自己的婚事操心,乍然间,他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兄长没一剑捅死他,算他今日运气好! 他此刻的心情太过于杂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握着楚夕的手掌愈发用力,直到楚夕小声呼痛,他才稍微镇定下来,赶忙放松力气。 他极力克制自己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低沉的嗓音压抑着翻滚的情绪,“我怎会不喜欢!再也没有比这更惊喜的事了。” 季修尧面带愧色道:“阿彦你先去换身衣服,稍后来武英堂商议正事。” 季明阳正色道:“好,劳烦兄长,师兄们稍等明阳片刻。” 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里倾泻了出来,但他又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准备自己的婚事,怎么能全权交给其他人,他懂楚夕的心思,知道她不想太过高调,可他也断不能委屈了他的小狐狸。 跟在景涵身后的几名呆瓜如梦似幻,稀里糊涂竟然碰上了夕夕姐的大婚,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商议婚事流程的事,楚夕不便参与,她特意交代了谢清琰,不用刻意刁难他们,也别搞得太过隆重,简单些就好,她只不过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并非为了显摆什么。 他们谈论事情的时候,楚夕在大嫂的陪同下,与大家又重新认识了一番。 令她哭笑不得的是,上次来还被几个小孩子夸仙女,这次却被当成妖孽,她露出要吃小孩的凶恶表情,问他们为什么说这么漂亮的奶奶是妖怪,他们几个摆出老成的模样回她。 先生曾说过,仙女皆是出尘脱俗,令人心生敬畏,而异常美丽的妖怪会把人的魂给勾了去,令人沉溺着迷,丢了性命。 楚夕:“……” 结束晚宴后,谢清琰命楚夕跟她回去,季明阳苦着脸试图反抗师兄。 谢清琰面带儒雅温润的笑容,语重心长劝说执手相看泪眼的俩人,婚前三日不宜见面,否则是为不吉,彻底断了季明阳的念想,在侯府一众人老小的恭送下,与掌门师兄一起,带着楚夕和几位弟子潇洒离去。 季家在皇城有多处私宅,楚夕原本打算随便用一处当做待嫁的宅子,却不想,谢清琰还挺重视娘家人面子这回事,不惜砸下攒了几十年的峰主例钱,买下皇城一处还算体面的宅院。 几人互道晚安后,谢清琰邀楚夕至主院小书房相谈。 落座后,谢清琰脸上处事不惊的神色消失不见,“夕夕,你确定要这么做?” “哥,我……”话未出口,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下来。 谢清琰长叹了口气,虽然于心不忍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又何必给他造这么一场华丽的美梦,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这样,在你离开后,他就会越发痛苦。” “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对我的感情已经执着到病态的地步,我怎么敢告诉他真相。与其将来回忆起来,徒留诸多遗憾和痛苦,不如在我死前,多给他留些美好的瞬间。” 谢清琰陷入沉重的哀痛之中,好像这辈子上天从不会眷顾他,他这一生注定没有家人,鳏寡孤独。 窗外大雪纷飞,风声凄厉,不绝于耳,寒风透过窗户缝隙漏进来,灯芯随着那风左右摇晃,似灭非灭,幽明转瞬间,爆出一声噼啪声响。 谢清琰敛了敛自己的情绪,问道:“生死契无解,你不在了,为何明阳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