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季明阳则一脸春情荡漾,望着楚夕离去的背影,勾起嘴角一笑,“遮了你夕夕姐岂不是白咬了,随他们看去,这是夫妻恩爱的证据。” 景涵很想冒大不韪精神吼醒他,“这明明就是有伤风化的证据……” 除了一些重大的日子,季明阳几乎常年不着家,需要他们的应付的亲朋好友并不多,楚夕长长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融入与自己不同层次的圈子,而季明阳更是体谅她,侯府的迎来送往从不需要她出面,她只需陪着仙门和魔界的几位亲友就好。 至于几日后的回门,谢清琰直接拍案决定免了,就他一个娘家人,来回折腾个什么劲,他许久不曾踏入凡尘,趁着这个难得的机遇,他还想与师兄,欧阳仙尊体验体验市井生活,人间烟火。 楚夕自然是听从他的安排,安心享受她所剩无几的快活日子。 本该是最为轻松欢喜的日子,楚夕近日却总是噩梦连连。 这晚,熟睡中的楚夕又来到了那片延绵百里的桃花林,林中落英缤纷,芬芳馥郁。 她记忆中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可这里却让她无端地感到异常亲切熟悉,她想四下走走看,却发现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梦里的这具身体此刻正在桃林中打坐修炼,楚夕也只得乖乖待在她的身体里枯等,等待的时间,她将梦里这人仔细打量了一遍。 长得倒是和她基本一致,棕发微卷,五官深邃艳丽,一身红色羽衣流着光溢着彩,虽是一张脸,这女孩却让楚夕生出一种同人不同命的感觉。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对双胞胎,一个被养在锦衣玉食的富贵窝,一个落难于贫民窟,最终,俩人的差距判若云泥,而她就是那个泥点子。 她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副身体,情不自禁感慨道:“这人与人的差距啊!犹如天堑。”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夕无聊得即将进入梦中梦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身体的主人倏然睁开双眸,收起功法站起身来,急不可耐找寻声源处。 楚夕能清晰地感知到,与她长相一致的女孩此刻有多么欢喜,她跟随着她的目光一齐望过去。 映入眼帘的那个男人让楚夕下意识惊呼出声,“阿彦!” 可她很快就意识到,那人并不是她的阿彦,准确来说,更像萧朔,墨蓝色的衣袍上落了几瓣桃花,如雪银丝被一根流云簪挽起,垂落在肩头的发丝随风飞舞,眉眼如画,浅褐色的眸子,像是被光照着的通透琥珀,眸光流转,千斛明珠未觉多,只是周身的气质像是雪山上冒出的寒气。 唯在见到楚夕现在的寄生体时,他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一笑如同旭日高升,冰雪消融,耀眼又灿烂。 他的五官棱角比季明阳要冷硬许多,给人一种难以近亲之感。 楚夕正注视着他缓缓走来,霎时,风云变幻,四周万物开始瓦解崩塌,连带着她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待她再恢复清明,眼前的一幕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阿彦狼狈不堪地站在她跟前,一身月白色衣袍被鲜血染尽,面上血泪交织,看向她的目光中,有爱恋,有震惊,有哀伤,有疑惑,有绝望……唯独没有半分恨意。 而梦里的那女孩手持利刃,一步步向他走去,她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拼了命地想去阻止,奈何这具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她嘶吼着,哀求着,却仍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手中的剑刺入季明阳的身体。 她能感知到身体的主人如她一样心如刀绞,可她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楚夕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梦境的桎梏,她痛苦而又无助地看着季明阳口中涌出大量鲜血,那把捅在他身上的剑像是在她心脏上来回翻搅,她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 “夕夕,夕夕,醒醒……” “乖,我在这里,不怕,不怕……” 楚夕还是深陷在梦魇中无法脱身,季明阳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的后背不断地安慰她。 白色的里衣被汗水浸透,身体却如同泡在冷水中一般冰冷,在他怀中抖得厉害。 季明阳哄了许久,怀里的人依旧不见好,双眸紧闭,秀眉紧蹙,揪着他衣服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整个人好像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再做不到无动于衷,动作轻柔将她安置在床上,快速起身穿衣,欧阳仙尊暂时还留在皇城内,此刻正下榻于师兄府内,他查不出楚夕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得寄希望于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