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等人一路并不疾行,赶到泗水时,已是三月初。照以往的路程,原本二月下旬就能到泗水,但魏锦有孕,走走停停,又拖了十几日才到达泗水。 不知是否是路上过于疲累,距离产期还有十几日时,魏锦已觉身子不适。轩铮知道了,忙赶过来诊脉,又问了问症状,皱眉道:“从脉象上看,倒是临产之兆,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随行的稳婆许是水土不服,半路就病倒了,魏锦只好命她就地调养,病好了再返回盛京。众人都是刚到泗水,哪里来的及去找稳婆。虽说一应接生的东西都已准备齐全,此时缺了稳婆,倒也棘手。 甄氏虽是生产过的,但她胆子小,又怕血,别说让她接生了,恐怕她连产房也不敢进的。 随行的倒也有几个老成的嬷嬷,但事关国公夫人,谁也不敢大包大揽。 于是四下散开,众人分头去寻稳婆,魏锦倒也不慌,命唐寄名不得送信去军中。 “国公爷如今在军中,最是分心不得。消息送过去,他难免分心。”魏锦此时还并未阵痛,倒也冷静。 侍女去烧热水,回来时给魏锦回话,道:“夫人,奴婢听外面的掌柜说,距离此地不过五六里地,半山处有座十梅庵,那庵主通医术,平日也有人家求了她开方子安胎。但她有个怪癖,轻易不肯出庵门,咱们若是能请了她来就好了。” 魏锦听了,忙道:“方外之人不可惊扰,既然如此,咱们搬过去就是了。” 轩铮和甄氏都劝阻,道:“如何使得?那庵堂狭小不便,如何能住人?再说,为了安全起见,身边也得多带些人才使得。” 魏锦此时冷静的多,笑道:“不妨事,如今多事之秋,万事简便一些就是了。如今泗水安全的很,都是咱们的人,没有什么不安全的。” 二人还要再劝,魏锦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一应行礼,让人叫了裴清过来,嘱咐他道:“阿清,我要搬到庵堂去住,你跟着我一起去。” 裴清听了父亲的嘱咐,自然要守着母亲,又知道阿娘即将临产,虽然也有些害怕,但他一向自诩老成,绝不肯露出半点怯意,收拾了一些随身之物就上了车。 既然劝不住,轩铮只好跟着去。谁知到了那山下,侍从前去传话,回来为难的跟唐寄名回话:“那庵主推说庙堂狭窄,不便待客,不许咱们进。” 唐寄名也为难,既要保证主子安全,又要听命行事,只好去回话给魏锦。 一旁的轩铮微微叹气,道:“来的时候我也打听了几句闲话,说是这庵主早就立下规矩,一概不许男子入内,就是想在庵内暂住几日,也不许人多惊扰。想是庵堂之内清修者多,不愿沾染是非的缘故。” 魏锦想了想,道:“此时我还没有什么不适,想来距离生产之时还有一些时辰。不如我先住下,你们去寻熟练老道的稳婆,找了人就送来,想必也无事。我带着阿清去庵内暂住就是了。” 谁能想到,一向养尊处优的国公夫人此时竟然也能随遇而安一切从简。 裴煜不在,也只能听魏锦的吩咐。唐寄名让众人散开,守着十梅庵各处,免生意外,他亲自去守着庵门。轩铮便带着人继续去找稳婆,甄氏带着两个老嬷嬷和魏锦的贴身侍女跟着魏锦住进了十梅庵。 庵主迎出来,赔礼道:“多有失礼,还望贵客见谅。” 魏锦还礼,笑道:“是我们惊扰了,望庵主容谅。听闻庵主医术卓群,特来求医。” 庵主笑了笑道:“不过略通岐黄,贵客谬赞了。这边请。” 说着亲自领着魏锦到了内院客房,又略有歉意道:“庵堂狭窄,客院仅有两个,后面还住着一位香客,此处尚算宽敞,就是贵客带来的人稍多一些,恐怕容纳不下。” 说的也是,小小的院子,正房一间,东北角一间小小的厨房,西厢房年久失修不能住人,只有东厢房还算勉强能住人。魏锦带着阿清,另还有甄氏几人,怎么都住不下的。 裴清是不可能下山的,甄氏想了想,道:“不如我和温姑留下,其他人还是住到山下去。” 温姑是一直跟着魏锦照顾的,此时她将要生产,怎么都离不了她,魏锦想了想,也只好答应了。 庵主在旁道:“贵客即将要生产,恐人少不便服侍,不如让另外几位住到庵内弟子的房内,就是简陋一些。” 魏锦感激,笑道:“那就打扰了。” 当下众人忙收拾妥当,就等着轩铮找到稳婆送来,虽说是奔着庵主来的,有了稳婆众人多少也放心些。 已到傍晚,魏锦坐在院内正听裴清背书,忽听院外隐隐传来一声小儿啼哭,裴清吓了一吓,止了声,道:“阿娘,哪里来的孩子哭声?” 魏锦也跟着站起来,一旁的甄氏忙过来,道:“方才听庵内的小尼姑说,后面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