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圣旨,贺潭不敢再耽搁.何况,任命靖国公裴煜驻守鸣江的旨意也到了鸣江,贺潭便随着传旨大臣同回盛京。 裴煜父子二人送大军至泗水城外。 时已临近端午,天气也热起来了。 一望无际的大军蔓延到天际,翠笼悦目,晴空万里,离别时淡淡的愁绪被微风一吹,也散了少许。裴煜翻身下马,身后一众人皆下了马,贺潭已接过侍从递来的酒碗,向裴煜敬酒道:“都督,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都督提拔信重之恩,潭永生不忘。望都督保重,留待来日京中再会!” 裴煜同样举起酒杯,爽朗笑道:“请!将军一路保重,京中再会!” 二人饮了酒,各自话别,裴煜看着他翻身上了马,又勉励几句,看着大军东去。 直到大军渐渐消失在视线内,日头高升,天热起来,曹晖便劝他回去:“大人的伤虽好了,但暑热渐起,还是早些回去吧。” 裴煜应了,叫了裴清过来:“清儿,你先回都督府去,你阿娘给你做了些防暑丹丸,你回去瞧瞧你阿娘和妹妹也好。” 裴清高兴起来,“是。儿子傍晚必定回营。” 裴煜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虽然对儿子严厉,但一向自诩是个慈父,听了这话心里既酸楚又有些骄傲,拍拍他日渐硬朗的臂膀,笑道:“不必急于这一日半日。在都督府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也好。柳先生送了信给你,想必是问你的功课,你要仔细。” 裴清听见有柳先生的信,越发起了兴致,高兴的应了,带着慎行慎言二人,身后跟着几个亲卫,择路回了都督府。 曹晖有些不放心,“不如我送世子回府?” 裴煜上了马,扯了扯缰绳,视线追随者大军远去的方向,道:“不必。鸣江的路平不平,我说了算。” 说着低喝一声,骏马得令,嘶鸣一声,立时就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身后众人纷纷上马,往鸣江大营而去。 就算裴清驾马跑的快,到底是个十余岁的孩子,直到午时才到了都督府。 魏锦已经得了信,在二门口等着他,见了人奔过来,急忙迎了几步,笑道:“慢些,瞧你跑的一头汗。” “阿娘!” 裴清见了母亲,倒是多了几分稚嫩的天真,笑着偎进她怀里,由着魏锦给他擦汗,随着她往内院走。 “妹妹醒着吗?今日闹不闹?阿娘早起吃了药吗?昨夜睡了几个时辰?心口还闷吗?鸣江这里倒是比盛京热,阿娘能受得了吗?”还未到院中,裴清一叠声的问起来,跟着的丫头们都笑起来。 “世子爷长大了,在军营历练了几个月,越发稳重了,对夫人和国公爷也更孝顺了。”甄氏在后跟着,听了裴清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不住声的夸赞着。 魏锦也觉得窝心。 儿子孝顺懂事,也知道上进,做娘的只有高兴的。 魏锦连连答应着,进了内院便嘱咐丫头们,“快传膳!再去瞧瞧遥遥醒了没有,抱来给阿清瞧瞧。” 丫鬟们听了各自忙碌起来。魏锦亲自照顾裴清更衣洗漱,刚忙完,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是奶娘抱着裴晏过来了。 裴清急忙迎过去,从奶娘手里接过尚在襁褓之中的裴晏,将她小心翼翼的揽在怀里,仔细打量着她,笑着对魏锦道:“比上次我回来看着又长大了许多,越发像阿娘了。” 魏锦笑容一顿,心口闷闷的痛起来,又急忙缓和了神色,道:“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能吃能睡,自然长得快。” 又招呼他先吃饭,“快把遥遥放下,先去吃饭。” 裴清不疑有他,将妹妹交给奶娘抱着,自己跟着魏锦去吃饭。 魏锦正在给裴清盛汤,外面小丫头走来笑道:“夫人,绮红姐姐过来了。” 魏锦动作一顿,将汤碗放下,嘱咐了裴清几句话,道:“让她进来。” 说着起身去了旁边的花厅,绮红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了魏锦进来,急忙上前跪下,眼泪已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魏锦见了,忙让小丫头扶起她,道:“好好的哭什么,快起来。” 绮红忙擦了泪,道:“夫人,奴婢过来辞行,奴婢的哥嫂已经来了,今日就要走了。” 魏锦知道,因十梅庵的事,绮红的心不安,时常神思恍惚,便问了她,得了她的话,做主让她回家嫁人。 裴煜自始至终并未干涉,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 魏锦上前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榻上,宽慰她道:“既然你要走,我自然不会勉强你。我已经让人在你家乡买了一间铺面和一个二十亩水田的田庄,给你做嫁妆,另外再给你一百两银子添妆。这些你自己收着,不必交到家里,不管何时都是你的退路。有一件事你要记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