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们的加入,原本坐在晏以柔对面的桑虞换到了她旁边,以便岑野能和奶奶相邻。 如此一来,桑虞的左手边是奶奶,正对面是岑野。 双方简单做过介绍,岑野加点了几盘菜。 晏以柔自来熟,完全没有和陌生人相处的过渡期,坐下没一会儿就大咧咧地说:“我想起来了,你和阿虞是高中同学,高一的时候,你们还是同桌吧?” 她和桑虞相识在婴孩时期,高中是隔壁班,但时常跑到桑虞班上聊天、邀约洗手间。 加上她对好看的男生极其敏感,费点儿时间,还能搜寻出关于岑野的片段。 这句话一响在餐桌,桑虞和岑野不约而同地抬起眼眸,送出去视线。 铺洒的流转灯光像是自带放大功能,彼此神态的细枝末节,分外清晰地钻入对方的眼。 岑野坐姿随性,面色寡淡如水,眉梢微微扬起,有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懒倦,也有一股子莫可名状。 不知怎的,桑虞不太敢良久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瞳,似乎无形之间有一张弥天大网,能叫她无所适从,寸步难行。 她很快就垂下了头,去夹青菜。 锅中的汤水咕咕冒泡,岑野小心地把一盘虾滑分成两份,一半红汤一半清汤:“好像是有过那么几天。” 桑虞小口吃着青菜,她记忆没出偏差的话,他们不止做过几天同桌,高一开学后的一个月,他们都是同桌。 因为当时,班主任遵从民意,没有立即调整座位,皆是按照入学时,同学们自己挑选的位子来。 桑虞还记得报道那天,秋老虎肆意横行的九月初,用了数年的老旧教室只有几个吊扇在运作。 她由父母送达学校,到得早,教室空缺无数,特意挑选了中间靠过道,临近电风扇的座位坐。 但功率一般的风扇难敌一浪浪的酷暑,桑虞怕热,额头上爱出细密的汗,不得不找出一个笔记本,辅助扇风。 可收效甚微,依旧热得冒汗。 这时,一只冷白修长,带有几道擦伤的大手出现在她的目光中,曲指扣响了桌面。 随之而来的是清冽干净的少年音:“同学,里面有人吗?” “没有。”桑虞实诚地摇头,起身站去过道,方便他进去。 再准备坐下去时,她不经意地扫了一圈教室,空位依旧很多。 不少自己来,没有熟人的同学都会选择单独的空位,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了这一个。 不过不多时,少年就给了她答案。 他一坐下,胡乱把书包往桌肚一塞,抽出本又大又薄的书,用外侧的一只手扇风。 少年的手劲不是桑虞能够相比的,他大弧度扇动,凉风自然吹到了同桌的她。 足以更好地同炎热对抗。 得到福利的桑虞不由转过头,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应该是相中了那扇窗户。 他不停扇风的左手撑在桌面,已显棱角的面庞朝侧面偏去,冷淡的眼神穿透玻璃窗,散在风中云外,额前的碎发被随意吹起。 仿佛周遭万物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又像自有一番恣意与追逐。 空气中,似有若无一缕清爽纯粹的淡香。 闻见数次以后,桑虞才搞清楚,那是他衣衫上的洗衣液残余,是类似青柚的味道。 清新舒服,但尾调有浅淡的苦涩。 矛盾别扭,又理应如此。 如同那场极致明亮,又极致昏暗的青春里,少年身上内敛的张扬。 一个月后,班主任按照月考成绩重新排列座位,桑虞换到了前排,岑野换去了后排,他们便像绝大多数高中同学,仅是认识。 奶奶听几个年轻人聊天欢喜,左看看桑虞,又瞅瞅自家孙子,笑容可掬地问:“你们还有这种关系呢,一直在联系吗?” “不是。”桑虞和岑野近乎异口同声。 话音未落,桑虞迅速地瞟他一眼,又鬼使神差地低下了眼帘。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在难为情什么。 岑野被她这些小动作惹得弯唇,看着奶奶回:“前天在街上碰见的。” “是吗?”奶奶瞧着柔婉乖巧的桑虞,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巧哦。” 岑野望向对坐吃完了一根青菜,扒拉着碗里小料的女生,口气轻松,隐有欣悦:“是巧。” 话题在自己身上打转,桑虞不好总是低着脑袋,她扬起脸,回了奶奶微微一笑。 奶奶抓紧机会说:“你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