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他此刻只想蜷缩起来,彻彻底底的消失。 生活在陌生人中曾是魏山意的最高追求。 多年来,他也确实如此,一直在漫无目的海面上漂流。 如果没有遇见她,他还会一直孤独下去。 可现在的他,做了一次命运的宠儿又被重重地摔下。 他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感,不知道还要怎么面对她? 装聋作哑吗? 计划如他疗伤的冰袋上残存的冰渣一般,之前的憧憬碎得干干净净。 下午六点多,正是商场人气爆棚的时段。 秋禾拿着翻译笔记,在楼道里背书,跺脚驱散蚊子顺便喊亮感应灯。 这个时段的电梯异常拥堵,来客们干脆走安全通道。 中元节前夕,很多人撞见角落里念念有词的她都被吓得大叫。 秋禾隔一会儿就要和路人道歉。 再一次灯亮时,商场的物业杵在了她面前。 “这不是背书的地方,很多顾客和我投诉都被你吓到了。” “不好意思。” 她有些遗憾的回到书店。 她想不通,在这里学习的同学到底都是些什么专业,每天只写写画画,从来不背书。 书店没有专门的背书室,前几天奶奶的老屋也已经租出去了。 在家背书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年纪在父母面前忘乎所以的背书,再听他们评价她发音和学习态度是件很难为情的事。 老房子隔音不好,要是邻居好事过来瞎打听,就更雪上加霜了。 秋禾盘算了一下每天背书所花费的时长,林林总总算下来,也要六个小时。 也许,必须,要换地方了。 明天去自习室看看,毕竟梨子甜不甜,自己吃了才知道。 只要有一分希望可以提高自己,她都愿意试试看。 听说细阳中学小区高层里的那个很安静,全是埋头学习的考研党。 第二天,秋禾起了个大早,打开手机,并没有收到魏山意的消息。 “魏山意,记得吃早饭,我不提醒你,你就要忘了。” 没有任何回复。 秋禾叹了口气,心里很是烦闷。 他需要时间缓缓,不联系又能怎么样。 秋禾去了新自习室,到自习室时,天还早呢。 自习室黑乎乎的,她在一排排座位之间仔细考察,自己到底选哪个座位比较好。 走到角落里,秋禾突然发现背对她坐着的竟然是魏山意。 她从背后轻轻地拍了拍他:“你居然搬来了这里,也不和我讲,是要把我抛弃在那个书店吗?” 魏山意头上包扎着伤口,转过身来发现是她,惊讶之余只剩沉默。 秋禾明白自己太过鲁莽,转身想走。 魏山意拉住了她的胳膊。 再回过头来,两个人相视一笑。 所有暗流涌动的小心翼翼都消散了。 “魏山意,我们永远都不会吵架的,对不对?” 她站在他侧面,声音温暖舒宜,像冬天躺椅上的阳光,他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祈求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可她还等着他的回答呢,他睁开眼睛,眼神锁在她身上,认真的点点头,冲着告慰的笑了笑。 他的笑容中和了他眼神里的狠绝凄苦,又可怜又可爱。 秋禾无限触动,胸中万般温情,几乎是下意识,刮了刮他的鼻梁。 “以后我保护你,你不想说就不要告诉我,你只需要知道,我永远在你这边,你见识过虚荣心给我带来的难堪,我也见证过你的难言之隐,我们扯平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魏山意点点头,狠命地将呼之欲出的泪水假借着笑意塞回心里。 眼前的这个女孩看着他笑了,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欢呼了起来。 “除了我,别人的话你都不要听,也不要信。” 她只能说到这里了,父母的言论,她左右不了,这些年一直要为他们道歉。 他嗓子哽涨,唇舌涩哑,想说的话在喉咙里卡了半天,只化作一个“嗯”字。 秋禾交了五个月的费用,把书店的书都搬过来了。 晚饭时,两个人在黉学街吃酸辣粉。 秋禾还是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伤口。 “还是很痛吧?” 她手轻轻软软地触摸着他的伤口。 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