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一放出秦慕修夫妇重新给药田招工的消息,家里立即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被冯红荻坑过一次,乡亲们才知道秦家开的条件是多么厚道。
里正敲了敲他的破锣,姿态摆得很高,“你们都是来讨活儿干的?”
村民们纷纷点头。
“上回那事儿,大家伙儿都还记着没?”
村民们顿时低下头,不敢说话。
里正清清嗓子,“不是我当个里正,就有资格教训你们了,实在是你们干的事儿叫人看不上眼,答应了秦家的事儿,为着点蝇头小利转头就反悔,要是真能拿到冯家的高工钱,也算你们能耐,结果呢,一个子儿也没挣到,还跟人家大闹一架,可算是出息了你们!”
村民们被里正说得不好生意,舔着脸道,“里正爷,您放心,这回绝不会了!”
里正斜着眼睛,“这可不敢说,回头再有人来给你们开个高点的价钱,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又拍屁股跑人?”
村民们连忙道,“不会,绝不会!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哪里能当两回傻子?”
里正冷哼一声,“说是这么说,但你们上回干的事儿,着实是伤到人小两口的心!现在人家说的是,宁愿多花点钱去牙行雇短工,也不敢再在村里请你们这帮大爷。”
村民们不由急眼,“别介啊!俺们这回是真心实意的想给他俩干活,里正爷,你给我们美言几句,让他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俺们这回一定给他们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
里正挑眉,“空口无凭,光嘴皮子说,别说他们不信,连我都不敢信你们,回头我给你们做了保,你们把我坑了,将来我还怎么做这个里正,怎么服人?”
村民们见里正不松口,急得抓耳挠腮,“到底要怎么做,阿修才肯信我们?”
里正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这样,看在乡里乡亲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村民们一听有主意,都兴奋不已。
“你们签个保证书,按时保质保量的给他们把活干完,否则,不止不许跟他们算工钱,还得反赔他们工钱。人家要是看到你们这么有诚意,应该能勉强再相信你们一次。”
“啥,不许算工钱,还得反赔工钱?”有人就有些不愿意了。
里正冷笑一声,“咋,不服气?你只要好生给人把活干了,就不存在这种事,你担心要赔人家钱,说明你这心里,还是有其他想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愿意签保证书的,我就拼着这张老脸,去给你们说说情,不愿意签保证书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去镇上找挣大钱的活儿吧。”
人群沉默了片刻,有人先开口道,“我签!只要好好给人干活,干嘛怕签这个。”
这人一开口,便有人跟着附和,“没错,不过就是个保证书,又不是真要咱们的钱,之前咱们毁约在先,人家现在谨慎点,也是人之常情,我也签。”
“就算不信秦家那小两口,我也信里正,里正爷不会坑咱们的。”
不一会儿,便有一大半人表示愿意签保证书,剩下那些个犹豫的,见大伙儿都签了,也就没啥担心的了,纷纷摁了手印儿。
看着摁满手印儿的保证书,赵锦儿对里正竖起大拇指。
“里正爷,您也太厉害了!”
里正傲娇的昂起下巴,“姜还是老的辣,懂不。”
秦慕修笑道,“我说的吧,还是里正爷有法子。”
里正叹气,“咱们村这些村民,淳朴是真淳朴,蠢也是真蠢,不给他们立点规矩,叫人一牵鼻子就走了。”
秦慕修道,“有了这张保证书,就不怕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解决了工人问题,王凤英便开始安排工人们陆续下地开始干活。
有王凤英这头夜叉监工,地里是井井有条,两口儿倒是不用怎么操心了。
采回来的草药还得清洗,晾晒。
里正媳妇带头,又把村里那些赋闲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召集来干活。
这些妇人闲着也是闲着,又不像张芳芳那样有刺绣的手艺,每天到秦家来干个一天半天的,挣一两个铜板,就很满意了。
人手一多,活儿出得就快。
再加上赵锦儿用心,雇来的赖大哥和赖大嫂又有经验,药田里是个大丰收。
不多久,老宅和新宅的前后院就都晒满了。
里正把自家的院子也借给他们晒药,村里的晒稻场也拿出来用了。
一时间,整个小岗村的上空,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眼看着家里的谷仓就快堆满,赵锦儿跟秦慕修商议,“咱们得抓紧去郡上一趟,喊蔺家赶紧来收走,咱们这条件到底不如她们的仓库,别把草药放得失了药效,就一文不值了。”
秦慕修点头,“好。”
翌日一早,正准备去老宅拉驴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