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瑜笑着点头,“太太对小姐儿的疼爱,确实是没话说的。”
她现在的生活,除了男人不争气,哪哪儿都挺不错。
反正有了事业,男人什么的,也没所谓了。
潘瑜的到来,让赵锦儿愈发干劲十足,每天起早贪黑,奔波在地里和家里,小脸儿也晒黑了,小腰儿也累细了。
秦慕修心疼,道,“地里有大娘和赖氏夫妇,再不济还有我,你尽可以少操点心,别累出病来。”
赵锦儿却不愿意,“咱们这不是头一年吗,我想把所有事情都摸清楚,将来哪怕雇人,也不怕被糊弄。”
秦慕修劝不住她,只好跟她一起跑进跑出。
草药从地里收上来,还要清洗、晾晒,分门别类再打包,里正媳妇将赋闲在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们都动员来干活了。
这些妇女又不像张芳芳有个刺绣的手艺,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去自家田地给男人打打下手,就是围着灶台转,还是头一回有机会自己挣钱,虽然干个半晌午半下午的,也就挣个一文二文,但大家都十分珍惜这个机会。
比男人们干得还认真,出的活儿十分精细,草药被打理得很是上乘。
潘瑜带着生药铺的掌柜检视完,对赵锦儿道,“锦丫,你家的草药,拿出去都能比旁家出的价钱高一截儿。”
小半年的辛勤得到认可,赵锦儿比谁都高兴,“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放心,我会跟掌柜商量,酌情给你也涨价。”
本来是完全可以按照市场价收这批货的,但潘瑜知道女人做点事有多难,不愿叫赵锦儿吃亏,便派人带了样品送回郡上,让蔺太太过目,请她定夺价格。
两天后,蔺太太命人带回话,让潘瑜自己做主就好。
潘瑜不由犹豫,“让我做主?”
两个药铺掌柜笑道,“太太这是锻炼您呢。”
潘瑜反应过来婆母的良苦用心:既然交给她办的事,不论大小,定夺.权在她手上,当然,相应的后果,也得由她承担。
潘瑜虽然看着大咧咧的,做事却十分谨慎老成。
并没有立即就张嘴给赵锦儿提价,而是把两个经验老道的掌柜又从镇上叫下来,细细商量了许久,还把所有药材全都重新检视一遍,确定货的品质确实是高,才决定将价格提高一成。
赵锦儿高兴坏了,之前跟蔺太太谈的是,所有药材都按照九折价给蔺记。
如此,相当于还是按照原价。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潘姐姐才好。”
潘瑜笑道,“不必感谢我,我给你提价,并不是因着咱们的交情,而是你家草药的成色确实好,蔺记还是赚的。”
眼看着新宅的谷仓快装不下,潘瑜便命药铺的伙计带了磅秤和马车来,把已经晾晒好的草药过秤收走。
蔺记有账房先生,赵锦儿这边就让秦慕修记账,两边各自记下每次拉走的草药是什么品种、有多少斤、价格云云,如此,方便最后一起结账。
秦慕修一笔一划记着账目,抬眼就看到赵锦儿纤细苗条的身影,不由生出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个小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绊。
是她,将他从前世那可怕的回忆中拽了出来,让他脚踏实地的感受到自己生活在这里。
有家,有根。
这辈子还有什么期盼呢?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罢了。
……
一个村儿男女老少几乎都上了,忙活大半个月,除了还有三十来亩忍冬和白芨没成熟,要等到冬天再收,成熟了的都被扒拉干净了。
看着被扒拉得干干净净的药田,赵锦儿百感交集,秦慕修见她就要哭唧唧,笑问,“舍不得还?”
赵锦儿老实地点头,“有点儿,忙活这么久,眼见着它们从种子冒尖,到长成苗苗,再到成熟,现在扒得干干净净,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潘瑜笑道,“有啥舍不得的,这茬扒拉了,下茬赶紧种起来,一茬又一茬,扒拉出来的都是银子,真烂在地里,你才着急呢!”
赵锦儿一听,果然不惆怅了,“是哦,回头得去买新种子了,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潘瑜揶揄道,“这小丫头,如今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放心,今儿就准备跟你结账呢!”
赵锦儿红着脸,摆摆小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潘瑜就喜欢看她着急的小模样儿,“那就等到过年一起结,最近账房正好有些紧张。”
赵锦儿脸憋得更红,“这……我们手里剩的一点钱,怕是撑不到过年……”
潘瑜哈哈大笑,对秦慕修道,“你这小媳妇,怎么这么逗人疼呢!别担心,谁的账不结也不能不结你们的。我这边账房算出来的账,这次你们的货,一共是八百四十三两整,等会儿我借个算盘给你们,你们回去对一下,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