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万分委屈,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句话,会被解读成这样。
现在人家还大做文章,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掏出来往她头上扣。
人家长着一张嘴,她也长着一张嘴。
奈何人家的嘴巧舌如簧,她的嘴像是塞了胡桃,啥也说不出来。
秦慕修看到自己媳妇冷汗涔涔、又羞又愧的小模样儿,眼神顿时一冷。
“方俊哥与桂枝嫂的事儿,已经过去小一年了,现在追究不出个对错。咱们就事论事,先解决您脚伤的事吧。”
“既然您一倒下,家里就没人顶,那先这样,这段时间,你一家子的一日三餐,我们给你们送过来。”
丁氏心里大骂,谁稀罕这一日三餐,我想要的是五百两!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她哪好意思说。
最后里正拍板,“那就先这么办。其他人都散了吧!愿意干活的,继续去干,不愿意干的,不干也成。”
里正是又愧疚又沮丧。
人家王凤英,原本只想找几户靠谱人家。
是他存了私心,想让村里的家家户户,都能靠着秦家这两百亩药田奔小康。
结果好心变坏事,搞得老秦家这么难做。
这丁氏一向不是盏省油的灯,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他现在比老秦家一大家子还愁——
要是把药田搞黄了,小岗村家家致富的希望就破灭了。
秦慕修走到院中,冲所有工人淡漠一笑,“丁婶子在我家地里,出了这么个事,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实在无心弄地了。要不这样,大家把今儿的工钱领了,都回家歇着吧。这边啥时圆满解决,啥时再复工。”
大部分村民,还是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的。
毕竟一家只要出一两个劳力,干个十天半个月,年关就能过了。
可以拿工钱买些上好的大米白面,可以给孩子们扯几尺花布做身衣裳,可以买两刀肉杀杀馋,可以买几挂炮仗热闹热闹,可以买几副对联喜庆喜庆……
地开垦好,明年春青黄不接的时候,下种子刨草,又能挣工钱。
今年这活要是耽误了,明年的活不也没了?
所以,听了这话,就急眼了。
“别啊!丁氏受伤,我们又没受伤,我们还能继续干!”
王凤英也拉着秦慕修,低声道,“阿修,你疯了吗?何必为了一个丁氏,耽误咱家的地?”
秦慕修却坚持道,“丁婶子这是大事,不解决好,绝不开工。”
想干活的工人们,不由得就对丁氏不满了。
“这么多人,都干得好好的,就她娇气,一下地就斩掉两根脚趾头!我干了几十年活,也没见谁把自己脚趾头斩了。”
“她倒好,斩两根脚趾头,一家人都有饭吃,咱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年关怎么过!”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丁氏本来已经站在了舆论制高点,没想到,现在舆论竟然反转了。
而且还被人无意说中真相,不由慌得要命,“你们要干活就干啊,别因为我耽误了。”
秦慕修却岿然不动,“丁婶子,我们不把你伺候好,绝不开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工人们急得喊道,“丁氏,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不就是想要赔偿么,里正正好在,你开个价,合计合计,把这事儿了了,别耽误大家挣钱!”
当着这么多人,丁氏怎么敢狮子大开口。
她原计划是装可怜,让工人们都站在她这边,她就好拿捏秦家了。
没想到,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工人不止没有站在她这边,还嫌她耽误了自己赚钱。
到底哪里出了错?
她没看到……一旁的秦慕修,凉薄的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讽笑。
见她半晌不开口,工人们又道,“两根脚趾头而已,人家给你接回去了,还答应给你全家送饭,我看差不多得了!”
“就是,人家现在种药做买卖,讲究个吉利,这地刚开垦,就因为你见了红光,没责怪你就不错了!”
“真不行赔二两营养费吧,万事有个度!”
丁氏心里骂娘:二两?开什么七国玩笑!老娘要的是五百两!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实在开不出这个口。
只得硬着头皮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伤了两根骨头呢!我也得观察观察,万一有啥后遗症,我下半辈子怎么办?”
众人一听,嗤之以鼻,“还说你不想讹人家!”
丁氏干脆不理会,“都回吧!我头昏得很,要歇下了!”
村民们跟王凤英结了工钱,都骂骂咧咧的回家了。
王凤英气得要命,“怎么就招惹上这尊佛!看她那样子,没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