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先反应过来,当即就抹着眼泪凑上前。
“皇上,您可算好了!臣妾千盼万盼,这些天盼得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庞贵妃不甘示弱,也凑上去,“皇上,您惯会取笑臣妾,臣妾恨不得用自己的寿命换您安康,怎么会不想看到您醒来,您这话,是要剜臣妾的心呐!”
晋文帝看着两个女人的表演,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将一碗小米粥喝光。
“朕乏得很,都退下吧。”
两人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老老实实的退出去了。
刚才进来时,被晋文帝醒过来的事实惊得不轻,一时间没注意到宫内还有个人。
出来时才看见。
一个荆钗布裙、清丽绝俗的少女。
十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握着一个卷子,卷子里都是银针。
是这丫头把皇上治好的?
打发走二人后,长公主走到赵锦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由衷地带着谢意。
“赵娘子,多亏了你,皇弟才能醒过来。”
晋文帝也对赵锦儿招招手,“过来说话。”
赵锦儿走到晋文帝面前。
她不知礼数,没有行跪拜之礼。
晋文帝丝毫不恼,反而更加喜欢这个单纯的小丫头。
“丫头,你救了朕两次。一次在泉州,一次是现在。”
若是旁人,定然要谦虚的。
可是赵锦儿这会子顾不上谦虚,而是急切切道,“那我可以对您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太后和长公主都连忙道,“休得无礼。”
晋文帝怔了怔,登基以来,还真没人跟他提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求。
这小丫头,胆子还挺肥。
不过,他还是哈哈大笑,“好,你说。”
赵锦儿这会儿,就情不自禁地跪下了,“皇上,您能下令放了我相公吗?”
说话间,已经泪水涟涟。
看着眼前这可怜的小哭包,晋文帝神色肃杀,“她相公怎么了?”
太后叹口气,“皇后和贵妃在懿儿的寝宫搜出了三个厌胜小人,和一包曼陀罗花粉,怀疑是懿儿对你下药,并对父兄施厌胜术。秦慕修为懿儿辩解了一番,她们不好关押懿儿,就把他关到诏狱去了。”
“好,很好。”
晋文帝的眼底,杀气渐渐弥漫。
看来是他这些年过于仁慈了。
这些人都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浴血奋战、踩着尸骨爬上龙椅的。
还未及半百之龄呢,就已经觊觎他顶着弑兄之名夺来的位子了吗?
“来人,传朕口谕,去诏狱把秦慕修放出来,直接带回宫里。”
赵锦儿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晋文帝就是咕咚咚地磕了一串头。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皇上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
看着她这样,晋文帝心里倒生出两分心酸,三分歆羡。
心酸的是,这姑娘,这些天该有多担心她男人啊!
歆羡的事,这般忠贞不渝的情谊,是位居帝位的他,奢求不到的。
“地上凉,平身吧。”
眼见赵锦儿求仁得仁,太后和长公主会心一笑。
太后自知与皇帝没有血缘,有些话不便深说。
既尽到了保护君主的责任,就该功成身退了。
“皇帝,哀家回去了,这些天倒是把哀家这把老骨头累得不轻。”
晋文帝神情明灭,强撑着下床,“辛苦母后,儿臣都记在心里。”
不是自己里出来的儿子,能说这么一句话,对太后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欣慰地点点头,“皇帝保重身体,这万钧江山,还挑在你肩头呢。”
太后与晋文帝做不到无所不言,长公主跟晋文帝却是无话不说的。
“皇弟,国不可无储,储君一日未立,这后宫和前朝的心呐,都安定不下来。今日的局面,不过是个开端罢了,往后,只会愈演愈烈。”
晋文帝也不顾忌赵锦儿还在,直接问道,“皇姐认为朕该立太子了?”
长公主温婉地笑笑,“我只是妇道人家,对这些事不懂的,还得你自己做主。”
晋文帝长叹一口气,“皇姐的话,朕何尝不懂?可朕膝下薄弱,一共就三个皇子,对着外人朕不好说,对着皇姐,朕也不怕丢脸,那老大和老.二,哪个是做太子的料?再说了,就算他们有帝王之才,他们的外祖都那么野心勃勃,朕也不能放权下去滋长了他们的邪风。”
长公主心领神会,“皇弟是在等老三长大?”
晋文帝没有明确回答,只是道,“老三倒是个少年老成的,只是他母妃去得蹊跷,他的心里啊,存着恨意,他日若掌权,未必不会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来。”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