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奇怪地问,“怎么突然间问这种问题?”
秦慕修温柔地笑笑,“就是问一下,最近医堂天天出事,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赵锦儿笑着摆摆手,“相公不是跟我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变好的!不过你要问我是以前好还是现在好,我觉着没法比,各有各的烦,也各有各的好。”
秦慕修看着她豁达的模样,莫名地心头一阵发酸。
锦儿这么好,若是自己出了事,她该如何自处?
赵锦儿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
她虽然说得那样轻松,可实际上,这段日子属实焦头烂额。
女医堂之事,比她想象得还要艰难。
继开始那两个工人摔断骨头之后,她多次嘱咐工人们安全的重要性,就是再急,也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有时间她还会亲自去工地上盯着。
饶是如此,还是不断有人受伤。
今儿个有人被砖头砸到了,明儿个又有人从墙上掉下来摔伤了,几乎隔两三天就要处理一次这样的事情。
虽大多是小伤,可总这么来也将她折腾得够呛,耗神耗力耗钱,简直身心俱疲!
加之外面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赵锦儿其实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洒脱。
秦慕修对这些事也有所耳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最近的处境。
他早就觉得蹊跷,只是医堂这边,一直都是赵锦儿在处理。
为了让她能自由发挥,他平日基本上不接触,遇到什么事,也只是提点她一番。
“锦儿,有些事,一次两次是意外,次数多了,我觉得你就要考虑一下,会不会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
赵锦儿眉头紧锁,“我也发现了。之前医堂的规模比现在女医堂要大好几倍,也没出过这么多屁事儿,确实不正常,接下来我会注意的。”..
“嗯。”秦慕修应了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知道是什么缘故造成现在的局面,就有办法解决。你也别太忧心,先回去吧,囡囡怕是等急了。”
提到乖巧可人的女儿,赵锦儿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路上,赵锦儿靠在秦慕修怀中,两人手握着手,望着帘外的夕阳,就这么静静地不说话,就很好——恬静,安稳,笃定。
不管有什么,身边这个人,都会在的……
回到家,两口子先去了囡囡的屋,囡囡看到爹娘,立刻挥舞着小胖胳膊眯起眼睛笑。
赵锦儿心都化了,哪里还记得什么烦恼,赶忙上前接住。
娃儿到了淘气的时候,看着娘鬓角的玉钗,就伸手去抓。
这一抓,不止抓到玉钗,还顺带薅了一把头发,赵锦儿吃痛,表情都狰狞了。
秦慕修不客气地掰开了闺女的小手,也不管她哇哇大哭,只问媳妇儿,“疼吗?”
赵锦儿一边哄女儿,一边嗔他,“孩子还小,懂什么,你掰痛她了!”
又是亲,又是哄的,半天囡囡才不哭了。
赵锦儿陪着刘妈给她洗了澡,弄到床上睡了,才回自己屋,已是腰酸背痛。
“天哪,带孩子,可比在医堂教一天学生还要累!”她笑道。
秦慕修也跟着笑,“怪不得你每天跑得那么快。”
“我哪有!”赵锦儿仿佛被看穿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帮你揉揉。”秦慕修捏起她纤瘦的肩膀。
赵锦儿舒服得直哼哼。
“沐浴吧。”
秦慕修问门口丫鬟要了水。
两口儿洗完澡,赵锦儿都不想去吃饭了,秦慕修就叫人把饭菜送了进来。
吃完,安置。
一贯温柔的丈夫,到了帐里,就显得有些不体贴了,折腾了妻子一番,才放她睡觉,美其名曰,这么累一下,会睡得更好……
一夜无话。
第二日,赵锦儿起了个大早,秦慕修的提点让她意识到,工地上有鬼,所以她要亲自去医堂工地上盯着,把这个鬼揪出来。
在工地上正看着两个工人,担着吊篮上青砖的功夫,外面有人来报杨蕙兰来了。
“你们都小心点,别摔着碰着!耽误工事都是小事,自己身子受罪,何必呢!”
赵锦儿冷着脸嘱咐完,迎了出去,“蕙兰姐你怎么来了?”
杨蕙兰笑着道,“知道你最近辛苦,今日正好得了空,来看看你!”
闻言,赵锦儿也笑了,“欢迎!蕙兰姐快进来。说起来,这是你的工地。”
杨蕙兰哈哈大笑,“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就是再花十倍钱,也弄不出来个医堂来啊。”
“那没有你的钱,也不可能有医堂,所以,咱们对半对半吧。“
姐俩不由都笑了。
笑完